奶和外婆就去世了,他唯一有些印象的是外公。
外公于前年去世,是岁数到了无疾而终,但那时周玄在国外读书,又因国内流感管控,没能回来。
但那时父母并没告诉他这个消息,是外公过世后都过了七七,周玄才从一次电话中察觉出异样。
或许是那会儿大家都忙,周爸爸没能好好说话“告诉你干什么你又不能回来,再说你不是有考试,怕影响你。”
在大家眼里,周玄就是一个受尽宠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出国那年,外公来见闹脾气的少年周玄,没劝他,只是说“外公还没见过国外的毕业证书呢”
现在想想,外公的话漏洞百出。只可惜到最后,外公也没能看到他的毕业典礼。
陈奶奶的长相和外公并不相似,但人总能从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
陈奶奶给他开了门,和他说了几句话,不过大部分是关于师百衣的
“这孩子总是这样,忙起来就顾不得回家,还总叫我老婆子注意身体,自己生病了也不在意”
“平时没见她有什么朋友,你多和她说说”
在邻居陈奶奶的描述中,师百衣是个孤独的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姑娘。
周玄没注意陈奶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一转身,身后就没人了,只剩下他和那只又白又胖的仓鼠四目相对。
乖乖闻到陌生人的味道就开始躁动,不过金丝熊生性温顺,攻击性不高,在短暂的焦躁后,乖乖就安静下来,举着爪子趴在笼壁上,盯着这位陌生来客。
客厅的空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有水从空调箱体与墙壁夹缝间滴下来,顺着墙上裂开的缝隙打湿了半面墙。
纵然重新粉刷过,也掩盖不了这座房子年代已久的事实。
周玄找了好一会儿空调遥控器,他又不好意思为这个问题去打扰师百衣,万一人家在为人类福祉做贡献呢
于是他灵机一动,拔掉了空调的电源。
“滴”
空调像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发出长长的叹息。
乖乖也重新从它的自制“小被子”里钻出来,换个角度继续打量陌生来客。
周玄带上了橡胶手套,在外面又裹了一层棉质手套,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鼠笼,试图把这只跟小兔崽子一样大的耗子从笼子里捞出来。
他既然答应了师百衣做这份工作,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目前来看还好,他努力把这只白耗子想象成一只有尾巴的小猫咪,毕竟它们的毛发一样光滑柔软。
结果乖乖吓得跳到了跑轮上,嗖嗖地跑。
周玄又不敢拽它的尾巴,只能尝试用手摸它的后背,安抚它。
这只鼠叫什么名字来着
哦,乖乖。
周玄竟然还有些羡慕,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一人一鼠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有十来分钟,乖乖大约也看出来这个人类比自己还“笨”,根本不敢抓它,不跑了,“吱吱吱”地嘲笑他。
手套太厚,抓不住这只耗子。如果太用劲,他又怕厚重的手套闷死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耗子。
别的不说,这只耗子还挺沉,周玄记得他在网上看的科学养鼠入门中讲小鼠的平均体重在25g左右,这只大白耗子怎么看都不像只有25g,250g还差不多。
大约是因为这是师百衣养的耗子,周玄主动加上滤镜这只白耗子皮毛顺滑光亮,像一匹漂亮的丝绸,不像他认知中又脏又臭的黑耗子。
而且没什么味道。
周玄至今记得他第一次到公司中心实验室鼠房当场变脸的样子,以至于后来他坐在离鼠房十万八千里的顶楼办公室里,还总觉得有股挥之不散的鼠臭味顺着排风管道传过来。
周玄试探着伸出手。
“呲溜”白耗子滑出去了。
再试一次。
“呲溜”白耗子不仅滑出去了,还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