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恶鬼。”
随着汩汩燃烧着的烈火消散,尸体的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连地面都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神婆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成为焦炭的女人,旋即朝台下招了招手。
早已等候多时的镇民们即刻意会,他们拎起一旁被倒吊在木架上的巨物,十几个人抬的抬,托的托,愣是摇摇晃晃地把这一千多斤的四眼牛给带上了火刑台。
彼时四眼牛眉弓下的双目紧闭,但额头与下颌的那双却无神地睁开着,宛若在悲悯这个黑暗的世界。
它四条腿全部捆在木架上,腹部一道豁口被人用粗制滥造的针线歪歪扭扭地缝合起来,从伤口处始终不愿散去的苍蝇以及不断流出的脓水来看,应该没有正规的医疗处理。
“受肉仪式,现在开始。”
神婆从腰间抽出早已备好的匕首,用略显破旧的衣摆仔仔细细地擦去了刀身上的脏污。
镇民们纷纷跪伏在地上,向着那个站在四眼牛旁的女人投去了期许的目光,此时他们无神的双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泽。
池昱可以大致推断出来,这段时间正是那本笔记本上所提到的,镇民们被神婆蛊惑最严重的时期。
“请在场的各位信徒们欣赏,一场神明诞生的奇迹!”
神婆忽然瞪大眼睛高喊起来,狂风呼啸而过,吹散了旁边女人尸首上的衣服与碎片,这场对镇民以及神婆来说的狂欢,却让清醒围观着的秦梧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恶寒。
下一秒,神婆举起匕首,用尽全力刺入了四眼牛根本就没有愈合的腹部。
本就快要流干的血液顺着四眼牛再次被剖开的腹部汩汩淌出,它的皮肉就像是一层失去了控制的拉链,慢慢的,一点点的,在众人的面前绽开。
因为是血而显得白花花的皮层内部,是红色与黄色混杂在一起的脂肪,而隔着那层还沾染了未消化的草叶的胃囊,一个孩子的身形正在底下若隐若现。
“我的孩子,让你久等了。”神婆热泪盈眶,见自己的孩子两腿交叉乖乖蜷缩在牛的腹中,她竟真有种神明就要在此刻降世的错觉。
“……”
她确实做过有关于神明的梦,但仅仅只是听说神想要寻找躯壳来到人间,而那个孩子的发间有祂刻意留下的记号。
梦醒后,女人添油加醋地向他人形容了梦境的内容,并暗示自己可能是神明的神使后,那些迷信之人居然向她供奉来了食物。
这让穷困潦倒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忽然有了“发财”的门道。
她将自己打扮成神婆,带着自己的儿子和那头天生就是畸形的四眼牛四处游荡,这个村子不信她,她就去下一个村子,直到最后来到了这座小镇。
因长期处于连吃饱穿暖都做不到的环境下,女人渐渐疯魔,这时候她又偏偏看见了那个被烧死的女人的孩子。
他额间一缕粉发,同她梦中神明所说的一模一样,那是祂给躯壳留下的记号。
遂一瞬间这种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马上又要被别人所抢走的不安,让她彻底崩溃。
她亲手杀死了那个孩子附近的所有人,让他们为他扣上“恶鬼”的名号,再胡编乱造了一堆所谓的神明受肉仪式,再将自己的孩子推上神坛,以达到让所有人信奉自己的效果。
最后她不仅成功欺骗了整个小镇的人,也欺骗了她自己。
当神婆让自己的孩子吞下昏睡药,再亲手切开牛腹将她那完全不知情的可怜孩子给放进四眼牛胃囊里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一个人类该有的良知。
镜头一转,回到现在。
随着女人手起刀落,牛的胃囊被彻底化开,而她的孩子也顺势掉落在地,被那堆恶臭的杂草与消化液包裹着一动不动。
“神啊,快点起来吧。”神婆双眼炯炯有神,她到现在还坚信着她的孩子可以替代那个婴孩成为神明的躯壳。
直到镇民们质疑的声音响起,她才困惑地俯身,从满地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