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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依然昏睡着,毫无要醒来的迹象,而这种自己的怪胎行为不会被其他普通人所看见的安心感给池昱带来了一点勇气。

他闭上眼睛,压下心中那份让他想要呕吐的不适与古怪的渴望,对着怪物的胳膊张口咬了下去。

比起他想象中的坚硬到难以下口,怪物的肉质就像是专门为了被池昱吞吃掉而做准备的一样。

柔软无比,甚至非常轻易地就被他从肌肉群上撕了下来。

黑紫色的浓稠血水顺着怪物的手臂喷涌而出,散发出来的气息几乎让旁边的蜘蛛怪都猩红了眼睛,嘴角的唾液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乱淌。

怪物的血液是甜的,肉是软绵的,甚至因为它们特殊的体质,连口感都是冰凉的,像是一口咬上了在冰箱里冷藏了一天的软水蜜桃,汁水四溅、鲜甜无比。

只要不睁眼看画面,全靠池昱自己脑补,这种味道他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还上瘾似的想要多吃两口。

但在那种恐怖的食欲上来之前,他的脑海里也一晃而过了某些他曾经看到过,但记忆里却又没有的画面。

是那个在神堂中央做着托举动作的焦黑女性尸体,只是现在记忆中的她有着活人鲜艳的色彩。

她衣衫褴褛,皮肤黝黑,浑身都瘦到脱形,只余下那双镶嵌在凹陷眼眶里的眼珠子,诡异地瞪到最大,死死盯着自己举起的双手。

在她掌心的中央正静静地躺着一个婴孩,仍未满月的孩子连眼睛都不太能睁开,只不断发出弱小的哭声,像是在努力寻找自己的母亲。

池昱想要看清那个婴孩的容貌,但在他画面中的镜头即将靠近女人的那一刻,随着他最后吞咽的动作,记忆也随之消散。

只留下了他脑海里那短短一瞬的,没有后续的画面。

“……!”池昱猛然睁开眼睛,他的胸膛因惊吓而激烈地起伏着。

怪物们仍在用力地看着他,尤其是那只已经被他吃掉了一口的圆球怪。

它歪曲的面目上逐渐展露出享受的变态表情,见少年的皮肤都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它似乎也完全不在意池昱会因此而嫌弃地将它踢开。

因为它能从少年的眼神里清楚地读到,它的“妈妈”已经上瘾了。

这只怪物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失去的记忆,甚至是他不曾拥有过的能力,都会在他将它吃掉后慢慢恢复,并且仅仅吃这一只是根本不会足够的。

当池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眼里的犹豫与茫然全部消失,只余下了要将这些怪物全部蚕食殆尽的欲念与狂想。

他不由分说地扯过怪物的手臂,赤色如炼狱血池的眼底汹涌着熔岩,随着那口从他唇间呼出的浊气,他再次咬上了怪物的血肉。

清凉甘甜的汁水四溢而出,软嫩的果肉与他的齿尖碰撞缠绵。

它们“咕咚咕咚”地涌入他的喉中,比起被吞噬,更像是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母体里般,拼命往他的身体里钻动。

记忆与力量在慢慢地恢复,少年的眼里亮起了野兽般的凶光。

他似乎就要失控了,在理智蒸发的边缘,沦为与这些烂泥巨兽一样堕落的食肉怪。

他看到了无数的记忆,但无一不是关于这座小镇的。

它的春夏秋冬,它的晴天与阴云,还有那场忽然焚烧起来的大火,带着他的灵魂都一道前往了炼狱的深处。

……

刘佩宇从昏迷中醒来,他睁开依然模糊的双眼,艰难地在黑暗中辨别自己的方位。

朦胧间他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与液体滴落泥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嘈杂却又让他内心无比不安的噪音。

他顿了顿呼吸,保持着昏迷前的姿势,只艰难地抬起脑袋向声源的方向去看。

只见之前还同他一样正常的人类队友,此刻正同野兽般蹲坐在地,满脸是血地啃食着那头对谁来说都长得足够瘆人的怪物。

庞大的蜘蛛怪就矗立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