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就是知道。”
陈谊接过面纸,指尖和沈小姜的轻轻碰了一下,她有点不好意思,耳根子染上一抹桃红。
“调皮。”
这两个字,陈谊用唇语轻诉。
孟长春扁扁嘴,把脖子往后缩了缩,三两口吃掉了一块西瓜。
他不高兴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兰心:“这西瓜不好,种子太多。”
沈兰心哭笑不得,“不是我买的,隔壁小胖。”
孟长春扯扯嘴角,一张老脸耷拉着,“你怎么还不上班去!”
沈兰心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哎哟,走了走了走了,别爬高,别去后山,别累着自己”
“啰嗦,”孟长春不看她,看似没有感情的挥手赶人,“是因为来了外人吗,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孟长春很疼爱沈兰心,别看他们经常拌嘴,但也许这就是生活的闲情。
老头子娇气惯了,一年到头,没少闹脾气,一家子都见怪不怪,也不会真的跟他生气。
沈小姜笑着。
陈谊却笑不出来。
“外人”这两个字,格外刺耳。
“外公,”沈小姜看着他,表情稍显严肃些,“忘介绍了,这不是外人,是我,是我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孟长春斜了斜眼睛,“你最好的朋友不是那个傻乎乎的丫头,叫孙什么的。”
沈小姜耸耸肩,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那是孙佳宝,您说巧不巧,我这个最好最好的朋友是佳宝的亲小姨。”
“嗯,还真巧。”孟长春当然知道,他哂笑一声,露出了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这叫缘分,您不懂。”沈小姜说完,就看着陈谊的眼睛,背对着孟长春使眼色,让陈谊不要在意。
面前过分漂亮的女人,只管微笑着点点头。
“喝什么?”孟长春托着刚刚沈兰心拿来的茶叶罐,在那两人面前晃了晃。
两个罐子,没什么特别的装饰,看起来都很普通。
一个是碎纹的瓷罐子,上面写着“白茶”二字,另一个是翠绿色的锤纹玻璃罐子,上面写着“云南普洱”。
陈谊没有开口,看了一眼沈小姜。
“我不喝茶,你想喝什么?”沈小姜回应陈谊的眼神。
视线得到了回应,陈谊快速眨了眨,眼眶里似飞出一只黑色的蝴蝶。
“我”
陈谊是喜欢品茶的,对茶也比较有研究,对什么场合喝什么茶也比较挑剔。
但今天,她什么,也没说。
孟长春每天出去溜达一圈回来,都要沏壶茶。
但他喝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大多是沈兰心买什么,他喝什么。
沈兰心买的喝完了,他就自己去市集转转,淘回来一些便宜又好喝的茶。
一壶茶一张报,藤编摇椅唠一唠,活像一个不羡鸳鸯的老神仙。
“我喝的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可不比你们大城市。”孟长春冷冰冰的说。
陈谊扯了扯嘴角,勉为其难的弯弯眉眼,语速放慢,声线异常柔和,“您说笑了,我都可以,按您日常的喜好来就行。”
孟长春不再说话,视线在两罐茶叶间逡巡。
云南普洱,茶性温和,解热防暑,消毒养颜,招待女性比白茶更合适。
孟长春把白茶的罐子收了起来。
用取茶器捏了一小把深红色的云南普洱。
“要不还是我来吧?”陈谊说完,就从罗汉榻上起身,蹲在了茶几的前面。
沈小姜也跟着蹲下,单手撑在茶几上,侧着脸看陈谊。
她的眼神赤诚,笑意纯粹。
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陈谊一个人而已。
孟长春还不明白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取茶叶的手颤了颤,少许茶叶散落在茶壶周围。
他微眯双眼,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用力咳了一声,淡淡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