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我。”陈谊的声音压低。
为什么在沈小姜看来,小姨气呼呼的样子更可爱了?
沈小姜的手臂下移,搭在陈谊胯骨突出的腰上。
“好啦,我不说了,小姨,你刚刚说你在想酒吧的事情,我就想问,不知道能不能问。”沈小姜贴过去,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彻底清零。
陈谊不再试图挣脱:“问什么?”
沈小姜把脸贴的近些,能清楚的闻见陈谊身上令人迷醉的香气:“我想问,你真的是‘Venus’的老板吗?”
“是啊。”
“我还没去过那样的酒吧,感觉会很贵的样子。”沈小姜语气平和。
陈谊笑出声:“你下次来,我请你。”
“还有,你说你没去过那样的酒吧,那你去过什么样的?”陈谊好奇。
沈小姜把人圈的紧了些,“我只去过清吧,喝的酒也不辣喉咙。”
“你喜欢吗?”
“什么?”
“清吧那样的酒吧。”
沈小姜缓缓闭上眼睛:“也没去过几次,谈不上喜欢,只是佳宝叫我陪她,我才去的。”
“哦。”陈谊的视线落在墙上,呆呆地看着沈小姜的各类获奖证书。
小不点的手覆在她的小腹,像个暖炉,热乎乎的。
这时,陈谊的手也覆在了沈小姜的手背上。
手指穿进手指的缝隙里,紧紧相扣。
“一个人经营那么大的酒吧,很累吧。”沈小姜温热的声音拂过陈谊的耳根。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沈小姜觉得,陈谊很累。
自己真的累吗?
陈谊从来没有想过。
“Venus”是什么,是酒吧,是销金窟,是一个充斥着杂乱荷尔蒙的的娱乐场所。
是她十九岁踏入社会时的梦想。
她要成为那里的主人,成为销金窟里说一不二的主人。
只要她有了很多很多钱,她就能接触到那些来开巨卡的富二代,就能认识那些富二代的父母,从他们身上牟取更大的财富。
甚至,还能获得更大的权力。
她一直不断的往上爬,不顾一起的往上爬。
从没有停下。
她不累。
她不敢累。
她不能累。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呢?”沈小姜的额头轻蹭陈谊的后脑勺。
温热的呼吸扫过陈谊的后颈。
包裹着陈谊的那个茧子,稍微裂开了一个口子,她的心柔软了下来。
“一无所有,就是拼命的理由。”她说。
沈小姜紧紧握着陈谊手。
“小不点,你知道吗,你可以一辈子不登山,但是心中一定要有一座山。”陈谊的语气软软的:“就像你在手印墙上写下的誓言,当有凌云志,不枉曾少年。”
“当有凌云志,不枉曾少年。”沈小姜重复。
她的凌云志,可能和陈谊的不太一样。
“我明天下午要回去。”陈谊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沈小姜猛地睁开眼睛,“怎么这么急?端午假期不是三天吗?”
“其实更早些时候,我就打算跟你说的,”陈谊温婉的笑笑:“白老爷子告诉我,参与选举投票的几个长辈要回南城,这是我表现的机会,我要全程陪同。”
“不能后天一大早再走吗?”沈小姜松开紧扣的手指,缓缓上移,轻轻扣住陈谊的手腕,仿佛打算用这种方式扣住陈谊:“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带你去,我外公有一片竹林,起风的时候,树叶沙沙响,可好听了。”
“我外公会做竹叶茶,还有还有,他酿米酒的手艺比我妈强太多了。”
陈谊何尝不想跟沈小姜多待一会儿,去喝米酒,去喝竹叶茶。
她动摇了。
她思考过沈小姜的话,也思考过,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