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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那个角色,我需要的是……”他端过杯子的手湿漉漉,浸着水珠的冰凉掌心贴覆到身边人的手腕上,“我那么诚恳地道歉了,你就没点表示吗?”

“你又把我搞糊涂了,”宁则远端详着他,“你的要求我答应你了,你还想要什么呢?”

裴令宣抻着颈露出有耳饰的那边,“伤口还在流血,写了你的名字,你不该负责吗?”

没人相信他来此只是为给耳垂的穿刺伤止血,但宁则远是打算为此负责的,找来酒精、药膏和棉签,为他取下耳环,消了毒再上药,在血液凝固前穿过耳洞,重新戴好。

“我还没有把谁的名字刻在身上过。”他顺水推舟地依偎到对方怀里,“你不能锁着我,又不理会我啊,什么下次见面是在片场,见不到你我会疯的。”

“裴令宣。”宁则远没有如他所愿变回明伽,而是爱恨分明地将他推开,说道,“我被你耍过两次了,再来一次,就是第三次。没有谁会甘愿被同一个人玩弄三次。”

“我没有玩弄你。”

“你可以不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没有锁着你,你爱去找什么人是你的自由,我没有心情和谈情说爱了。我们是导演和演员的关系,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比旁人付出的更多。”

他惊讶道:“你真是长大了啊。”

“对,我长大了,你对这个结果应该是满意的。”

“好吧,那是我自讨没趣了,”他孤伶伶地走向公寓的门锁,“再见。”

他太自由了,毫不顾忌屋主想法的来去自如,是对他人领地意识和自主权的冒犯,不容宽恕。所以宁则远握住他胳膊拉他回来,面色不善地问:“谁说你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不可以走?”他碰到门把手。

宁则远的手劲猛然加重。

走不走的,裴令宣无所谓,他的手臂被对方的虎口和手指卡得很疼,立马求饶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不如我教教你什么是潜规则?”宁则远说。

他尚未参透言外之意,就让人半拖半拽地带去了卧室。

潜规则这事,裴令宣是真没经验。他合作过的导演大半是上一辈人,有头有脸的已婚中年男士,事业和家庭哪一边都放不下,断然不会为了尝口新鲜的败坏自己的声誉。不过圈子里从不缺花钱买乐子的人,他在酒桌上遇见过好些有癖好的富商老板,有男有女;爱惜人才的导演会一口回绝帮他挡回去,心肠坏一点的则装傻充愣,煽动他去陪投资人打球爬山,少不了也得陪着过夜。

他还算幸运,没有当真为混饭吃出卖过身体。

但你一个演员,不走正途要走歪路,被人轻贱也无可厚非,在宁则远面前,他千真万确是自作自受。

具体经过不好细说。只能这么讲,他睡过的历任男朋友里没有一个敢那样对他。

被抛弃过的男人真是绝情啊。

无拘无束带来的相应惩罚是被捆缚手脚,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承受物理手段造成的疼痛,细细密密的痛,钻心噬骨的痛,手指头瘫软蜷缩,发麻到动弹不得,他埋下去的脸露出半边眼睛,发狠地瞪着床另一侧的人。

宁则远伸来右手轻巧地撩开他额角的碎发,淡淡说:“这下你一定希望,除了片场之外,再也不要和我见面了。”

“我不想见,就可以不见吗。”

“你真的很聪明。”宁则远点燃一支烟递到他唇边,像是奖励。

尼古丁能镇痛,他的心理和生理上都很需要。

“如果你没来找我,那就不会有这些事,是你自己要来的。”对方将诱因和恶果归结于他自身。

裴令宣在轻度摄入安神镇定的物质后缓了过来,隔着缭绕的烟雾,说道:“那是怪我不知死活?”

“我原本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宁则远惋惜道,“但现在不是了。你改变了我。我爸爸说,我不像他,我在片场发火的样子更像陆伯伯年轻的时候。”

“我能不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