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六竭力隐藏之人。于是,本官就用了一点小小的伎俩,用一张你认罪的公告引出了此人,便是你的兄长——南铮。而南铮也的确没有让本官失望,他所提供的证言让整个案子豁然开朗。”
听到沈忘提及兄长的名字,南菀猛地攥紧了搁在膝上的手,疾口道:“沈大人,凶手不是兄长!”
沈忘安抚似的微微颔首,温声道:“本官知晓,这个案子的凶手的确不是南铮。案发之后,本官曾与柳仵作重返案发现场。在柳仵作的妙手回春之下,本官在烧焦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滩血迹,这应该就是南铮撞击殷择善,致使殷择善后脑着地所留下的血痕。而在这片血迹的周围,还有斑斑点点滴溅的血点,这些血点的形成应是伤者支撑起上半身,伤口流血滴在地上所形成的。也就是说,殷择善在遭受重创之后,并没有死亡,相反他还存活了一段时间,甚至支撑起身子想要逃离火场,直到葬身于熊熊大火之中。”
南菀长长地叹了口气,垂下头去,口中低声诵念着经文。
——也信悬空桥,空架火狱上。自有得救者,亦有下狱人……
沈忘垂首看着她,开口道:“那座悬空桥,本应是存在的,若不是有人堵住了门,殷择善说不定能逃离火狱,获得新生。”
南菀也不反驳,只是口中的念诵声有了隐隐的颤抖。
“在案发现场,本官还发现了另一件证物。”沈忘不以为忤,从怀中取出一物,承托于手掌之上,正是一粒浑圆的朱砂。而那牢房中回荡不绝的念诵声,在南菀看到朱砂的那一刻,骤然止息。
“所有人都说殷万福脑子不清楚,证言也绝不可信,但是在他的胡言乱语之中却的确残存着真相的闪光。当时殷万福曾在堂上有言,他曾在噼啪作响的烧灼声中,听到了一声鞭炮炸响般的爆裂声。这句证言混在他颠来倒去的叙述中,并不引人注意。然而,南菀姑娘,本官却知,这朱砂经火烧灼,便会发出如同爆竹炸裂般的声响。”
似乎是为了缓解牢房中紧张而压抑的氛围,沈忘缓缓吐出一口气,声调愈发轻柔和缓:“当然,本官并不能凭借遗落在火场的一枚朱砂就定一个人的罪。可是,本官还记得黄四娘的证言中有这样一句话,她说你冲出火场之时,长发散乱,形容狼狈。可本官后来见到你时,你的鬓发却是挽着的,那么,南菀姑娘,冲出火场之时你的发簪去了哪里呢?”
沈忘再次前倾身子,胳膊肘支在膝上,形成一个稳固而标准的三角形,柳七知道,这是沈忘为案件下定论时常有的动作,就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狐,对毫无知觉的雀鸟定胜负的凌厉一扑。
“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那枚发簪,在你冲出火场之时正别在大堂的门上吧?正是这枚发簪,阻住了殷择善得脱火狱的最后生路,也是你对这位臭名昭著的算颠倒做出的最后的审判。”
沈忘站起身,走到牢门前,缓缓蹲下,如同与寻常友人交谈般温和平静:“而证据,就在你自己的手中。”
面前男子的目光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虽然他一步一步,抽丝剥茧地将整个案件拆解在她的面前,南菀却不觉得愤恨懊悔,只是感觉到一种释怀的平静。
“不愧是昭雪衙门的沈大人……果然断案如神,民妇的这些小伎俩在大人眼中,通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