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理儿!咱们虽然没什么钱,可还是有把子力气的!”一位红脸膛的壮汉粗声大气地嚷道。
霍子谦抿唇而笑,白净的面皮儿上盈出了一抹激动的红霞:“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这位好汉家住得远,只怕无法让大家当面酬谢。”
“霍师爷自管说就是,咱们脚底板壮实,走也走得到。”
霍子谦向着北方遥遥一抱拳,朗声道:“交纳赎金之人,乃是当朝太子太保——戚继光戚将军!”
梨云(一)
就在霍子谦霍师爷于衙门口力劝诸位百姓回家等消息之时, 城外的官道上却上演着一出不为人知的离别。
“南菀姑娘,你们此番离开济南府,可想好了吗?”沈忘看着面前背着行囊的青年男女, 面色中带着一抹惆怅。
“沈大人, 民妇与兄长本就是无根浮萍,飘荡无依,定居济南府也是因为义父照拂,将我二人捡了回去。经历了此番祸事,济南府已是我兄妹二人的伤心之地, 山高水远,不若换个天地,重新开始。”南菀柔声道,经受了一场牢狱之灾, 女子白净的面颊愈显清瘦, 微微凹陷下去, 让那种柔和悲悯的气质稍减, 却凸显了她眸中的坚定之色。出水清荷的花瓣层层剥落, 内里却是坚忍而顽强的花蕊, 让人不敢轻视。
沈忘和柳七对视了一眼, 眸光闪动, 沈忘叹了口气道:“南铮,你也想好了吗?”
南铮点了点头, 道:“菀儿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那……霍兄怎么办?”最终,还是柳七问出了二人心中郁郁的情结。
南菀眼帘微垂, 唇角浮起一丝怅惘的笑意:“霍师爷……他很好……”
一语终了,四人皆寂然无声, 只闻微风浮动官道两旁的落叶,一派萧瑟秋黄。
“南菀姑娘,你既是打定了主意要走,不妨与霍师爷告个别,也好……也好成全他一番心意。”沈忘还想为自己的好兄弟争取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他深知霍子谦对南菀用情已深,虽然霍子谦未曾明言,可欣悦钦慕本来就是无法掩藏的东西。
“若是见了,便走不了了……”南菀摇了摇头,轻而又轻地叹道。她抬起手,自蓬松云鬓间摘下一枚银簪,那银簪造型古朴简约,细节之处颇显粗陋,唯有其上装饰的朱砂红艳灼目,如同一朵腾起的心火。
南菀将发簪递给沈忘,珍而重之地轻抚发簪上的朱砂,道:“请沈大人为我递一句话,就说……南菀,受之有愧。”
* * *
霍子谦是从易微的口中得知了南氏兄妹的离讯的。沈忘和柳七思来想去,都觉得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易大小姐的插科打诨方能消减这“人生八苦”之一的生离之苦。而易微一听柳七有求于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满口应承下来。可真要付诸行动之时,狡黠如易微也犯了难,直嘬牙花子。
易微在历城县衙后院儿的金桂树下转悠了半天,直转得自己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方才意味深长道:“今日是十五,咱们吃螃蟹吧!”
此时,程彻正为了好兄弟的情路坎坷急得直挠头,听易微不着四六的蹦出这么一句,登时扑哧一声乐出声来,继而又觉得心疼起来。他既心疼情窦初开的霍子谦所托非人,又心疼易微绞尽脑汁替好兄弟想办法,二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