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弯弯绕绕, 没完没了!”
沈忘拍了拍好友厚实的肩膀,安慰道:“查案就是如此, 不靠猜想,只讲证据。仅凭蛮力,是绕不出这五指山的。我们能做的, 就是拨开迷雾,寻找隐藏在其中的真相, 不被任何情感所左右,不被任何故事所干扰。”
程彻敏锐地感觉到沈忘语气中的转折,问道:“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太希望这俩人是凶手啊?”
“也许吧,他们二人是有情人,本不该是如今这种结局。”
沈忘抬起头,看向头顶那一望无际的浩渺苍穹,他的目光似乎落在无尽远的彼方。飞跃那绵延不断的茶山,掠过那川流不息的白荡,穿行至小桥流水的西塘,一路向着那心向往之的松江……那封信,此时她该收到了吧……
正想着,耳边传来程彻标志性的大嗓门:“无忧,到了!”
沈忘先是骇了一跳,待缓过神来又不由苦笑,他从未被尸体吓到过,可清晏这冷不丁的一声喊却是吓到他好几次了。
抬眼看去,他们已经行至长街最繁华之所在,大盛赌坊的门口人头攒动,坊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看来,连日的血腥屠杀并没有影响十里八乡纨绔子们一掷千金的好心情,相反,他们越发懂得了人生苦短,何妨散尽家财。是以,这大盛赌坊的生意倒是一日好过一日。
沈忘冲程彻点点头,道:“清晏,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教你的话记住了吗?”
程彻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朗朗道:“这还有什么记不住的,程氏父子,是吧,我本家嘛!”
“不是程氏,是常氏。也不是父子,是师徒……”
程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我记得有对儿父子啊……”
“那是程……常新望的继子,阮庆。”沈忘现在只觉得,天底下最难的,既不是练武,也不是查案,而是让程清晏记住人名。
正待再嘱咐几句,就见程彻已经低声念叨着三个名字往赌坊内走了去,沈忘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地坐到了街对面的茶水铺子里,要了一壶茶水,一边歇息一边时不时地向赌坊门口瞟一眼。
这时,沈忘在茶水铺中见到一位眼熟之人,那妇人身形略显丰满,此时正用帕子拭着汗,正是几日未见的阮庆娘。此时的她显然已经从主人惨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或者说,主人的惨死也根本没有对这位坚强的妇女造成任何的困扰。她抬起头,冲着凉棚下坐着的沈忘微微点了点头。
沈忘跟茶水铺的小二多要了一碗茶,长袖一摆,礼貌地示意阮庆娘落座用茶。
阮庆娘满脸堆着受宠若惊的笑容,施施然坐了下来。
“大婶,又见面了,您今天是来……”
“今儿啊,就来买点儿豆干,这不小贩没来,扑了个空。”
沈忘微微一笑,他自是知道尹焕臣不来卖豆干的原因,他也不插话,只听着那阮庆娘继续絮絮叨叨着:“说来也奇怪,这豆干前一阵子贱卖,不知为啥便宜了好些,等我再从家里赶了来要买,就卖光了。后来价格涨上来,我不舍得买,今儿孩子想吃,小贩反而又不来,沈解元,您说我是不是和豆干犯克啊!”
“若我碰到那小贩,定让为您留一块,可好?”沈忘柔声说。
“好好好,那就多谢沈解元了!”阮庆娘笑得欢畅,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