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6 / 11)

,让他为找回本性而喜悦,更为此不安。

若他做回谢蕴,谁去做谢珩?

他曾经想过,和姬玉瑶在一起时做回谢蕴,除此之外的时候,仍继续做兄长,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可惜,这尾鱼是因在热闹繁华之处待得太久,一朝寻到他这空寂冷清的一小方天地,觉得新奇,才想方设法闯入。

可她待久了,他习惯了有人陪伴,她却嫌此处寂静,想扔下他回到繁华里。

谢蕴想把她困在潭中,只陪着她,然而两人却因此渐行渐远。

他神思游走时,姬玉瑶的人已将属于她的东西尽数搬走,偌大的屋里空空荡荡。

为首的侍婢称屋内一切已收拾妥当,问谢蕴那里可还留有其他东西?

谢蕴想到那幅美人醉酒的画。

他提步要往书房去取来,半只脚方跨出屋门又顿了下来。

“并无。”

(十)

长梦沉沉。

这一觉,姬玉瑶仿佛睡了很多年,醒来时一看窗外天色,再望一眼更漏,发觉只过去短短一个时辰。

梦是前所未有的真实,她仿佛在梦里过完了半生,醒来后心口似被掏空般。

她茫然望着帐顶,不知身在梦境还是现实,忽听身边一声低喃。

“瑶瑶,别走……”

梦中的谢蕴便是如此唤她,只是梦中的他不会挽留她。

霎时好似有一双大手从梦境伸到现实,揪住姬玉瑶一颗心,她慢慢侧首,见侧躺在身边的谢蕴皱着眉,似是梦到了极为难过的事,口中呢喃着她的名字。

姬玉瑶凑近些,却再未听清,谢蕴倏地睁眼,额上冒出冷汗。

他方苏醒,目光尚有些涣散,和清醒时那个克己自持的谢蕴不大像。

他安静地与姬玉瑶对望着。

姬玉瑶亦静静回望他。

谢蕴眼里堆积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仿佛对她爱得刻骨,但姬玉瑶自认他们之间还未到那般地步。

她方要开口,谢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殿下,臣梦见你出了事。”

他梦到的并非如此,只是为了不让她看出,只得用一个足够悲伤的谎言掩盖梦里表现出来的伤痛。

姬玉瑶亦道:“我也做了个梦。”

她把自己在梦中所经历的细细说来,谢蕴静静听她说完这一切。

“瑶瑶,梦境皆是虚妄。”

姬玉瑶一想也是,梦中她和谢蕴争吵分离是因姑母离间致使误会,可如今她并未在谢蕴跟前遮掩本性,甚至有意让他认为自己与乐师有往来,谢蕴也并无不悦。

更何况若谈梦境,梦中的她亦有诸多不是,若她不那么骄傲,便不会被姑母激怒,更不会因谢蕴稍加质疑便一走了之,甚至为了气他变本加厉地寻欢作乐。

只是她不明白,“驸马历来约束己身,你我之间不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么?若是我之外的人如此放浪不羁,驸马难道也会这般宽和?”

“若是他人,臣不会。”

谢蕴将她搂入怀中:“因臣心悦殿下,才不介意殿下放纵不羁。”

若是梦中的他,的确会因爱生恨,只因认为是姬玉瑶诱使他摒弃原则沉溺欲海,她却不甘于只要他一人。

然而做过那些梦后,尤其昨夜的梦,那股绵长的钝痛至今萦绕胸中。

醒来时,谢蕴才明白梦中他们分离是因为都不愿做输家,因而不愿退让。

但退让不等于认输。

那个梦让他痛苦,为了能求一个好结局,他对姬玉瑶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从占有她、让她只能为自己一人拥有,到把她当成另一个自己。

他无法随心所欲,需得极尽克制方能避免行差踏错。可若把姬玉瑶当成自己,她放纵,便是自己放纵,他的遗憾便少几分。

姬玉瑶不知谢蕴心思这般弯弯绕绕,只是听他这端肃的人说心悦她,嘴角不自觉勾起,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