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治罪 臣甘愿受罚(8 / 11)

流的感情,反倒比汹涌炽热的来得珍重。

(十一)

数月后,许久未有往来的敬亭长公主邀姬玉瑶去府上赴宴。

自打团哥儿出生后,姬玉瑶对梦境是真是假有了一些数,但诚如谢蕴所言,人定胜天,她不信梦中之事会应验。

出于别的目的,她还是接了请帖。

临走前,她看了眼孩子,见他睡得好好的,放下心,同谢蕴道:“本宫要去姑母府上,可否劳烦驸马照看孩子?”

谢蕴放下书:“殿下早去早回。”

姬玉瑶挑挑眉:“若本宫不回来了呢?姑母那里的乐师着实喜人,本宫今夜只怕有去无回呢。”

“殿下再说,只怕去不成了。”

谢蕴依旧看着书,垂着睫毛,语气又太过平淡,她瞧不出这话是威胁还是纵容,看了眼团哥儿便携侍婢出了门。

谢蕴望着逶迤而去的裙摆,伸出手在半空抓了抓,他寂然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放下书走到孩子床前,长指拂过孩子与妻子相似的眉眼:“阿娘又走了。”

雪团子淡然啃着手指,并不搭理他。

一入敬亭长公主府,远远便听闻丝竹管弦之声,姬玉瑶翩然步入正厅,长公主府里的乐师已换了一批,都是陌生面孔。

新人不识姬玉瑶,不知该如何称呼,敬亭长公主笑道:“瑶瑶曾经多潇洒的人,如今相夫教子去了,再过一阵,只怕京中只知谢夫人,不知嘉和公主了呢。”

姬玉瑶笑了笑,落了座。她不理会姑母嗤讽,兴味十足地看着新来的乐师们。

酒过三巡,曲子奏了一首又一首,姬玉瑶虽面色不佳,竟也耐着性子坐到了深夜,似是刻意留下来。

敬亭长公主见状和气道:“先前是姑母不好,瑶瑶莫见怪,姑母只是替你可惜,曾经的嘉和潇洒恣意,如今被一个男子迷得颠三倒四的。”

姬玉瑶掀起眼皮:“姑母当真是替我可惜?我怎的不觉得。”

敬亭长公主噎住了。

姬玉瑶摇摇杯盏,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姑母,我从不认为无人相依是耻辱,更不认为只爱一人窝囊,可姑母却想让我觉得同是公主,我就该同您一样放浪形骸,我是我,姑母是姑母,你我该各有各的苦楚和喜乐。”

她又说:“我猜,若我今日在姑母府上留宿,姑母定会派侍从去谢府知会驸马,称我吃醉了走不开。”

敬亭长公主起先愕然,许久无言,黯然垂下眸低声道:“瑶瑶,姑母的确偏执,对不住你,但是瑶瑶,你信姑母,男人没一个可信的,我的驸马当初也曾对我说非卿不可,后来还不是为了个歌姬违背诺言,姑母的确是嫉妒了,见不得你比我好,但也不想你重蹈姑母覆辙。”

姬玉瑶不欲深究她话里有几分深情,“姑母有所不知,我只信我自己,我愿意信谢蕴,是因笃信即便他有朝一日变了心,我也不会一蹶不振,本宫岂非一个负心郎就能击垮的?”

敬亭长公主怆然笑了:“瑶瑶能说出这话,是因宫中只你一个公主,你自小众星拱月,皇兄宠你,你的母妃疼你,让你足够大胆自信,可你知道姑母是如何过来的?虽为公主,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父皇的目光,好容易嫁了个称心合意的驸马,他对我好,眼里一度只有我,我怎能不动容?可他让我见到光明,又将我亲手打入黑暗,我怎能不恨?”

姬玉瑶默然听着,总算知道症结出在何处,她打断她,因不喜在他人伤口上撒盐,声音温和了些:“可姑母你恨错了人,他负了你,你恨他可以,但你却将恨意带到旁人身上,同为女子,不该惺惺相惜么?”

敬亭长公主垂着眼,自哂笑笑:“兴许是不忿吧,并非针对瑶瑶,而是命运,为何同是公主,却不同命。”

这回轮到姬玉瑶自哂轻笑了,她不会告诉姑母她起初也身不由己,为了给他们兄妹博一个前程搭上了婚事。

更不会告诉她,其实在皇家,情义是最不堪一击的,她看似万千荣宠,却连母妃受苦也束手无策,为谋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