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又欲言又止,好在有镜子,罢了,就给他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片刻后,看着镜子里云鬓如雾,温婉清丽的女子,崔寄梦不敢置信地与他对望:“表兄,士别三年,当刮目相看啊!”
谢泠舟放下心,替她把钗环一一缀上,别上发簪,看了眼铜镜里的女子,低下头从后拥住她,与她侧脸相贴。
“喜欢么,是否解了夫人当年之恨?”
崔寄梦低低应着:“喜欢。”
镜中一对神仙眷侣脸贴着脸,透过铜镜与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绵绵情意,犹如融化的糖丝。
大婚后第三日,是该回门了。
崔将军夫妇一早便在府门前侯着了,谢家的车架缓缓驶来,停在将军府前。
毡帘拉开,谢泠舟先下了车,在车上侯着,长身而立,真可谓芝兰玉树。
接着崔寄梦挑开毡帘,将身子探了出来,要扶着谢泠舟的手下来,却被谢泠舟架住胳膊,抱孩子般抱下马车。
崔寄梦手搭在他肩上,低声道:“爹娘在看着呢,别这样。”
谢泠舟不以为意,坦然正色:“岳父岳母乐得见我和夫人如胶似漆,你我如此,亦是在孝顺他们。”
崔寄梦无奈,成婚三日里,她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谢泠舟,才知道他从前在自己跟前那般端肃谨重皆是表相。
其实他坏得很。
崔将军看得正乐呵,手揽着妻子肩头:“夫人若是羡慕,我也可以。”
崔夫人素来含蓄,虽乐于见小俩口琴瑟和鸣,但还是有礼地别过视线,将丈夫沉重的胳膊移开,淡道:“都是当岳父的人了,还这般没个正经模样,好歹装一下。”
崔将军忙肃容,待女儿姑爷相携着上前行过礼,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摆足了老丈人的谱儿。
谢泠舟见岳父这般,态度更为恭谨,一言一行皆是温和有礼。
崔寄梦挽上崔夫人,悄声道:“娘,爹爹装得可真像啊。”
崔夫人笑而不语,几人到了正堂,崔将军大马金刀落了座,手用茶杯盖轻拂杯中茶叶,和声同谢泠舟道:“贤婿,寄梦这孩子自幼被我们夫妇二人惯坏了,若有不到之处,望贤婿多多担待。”
谢泠舟谦和应道:“姑父过谦了,表妹知书达礼,温柔贤惠,更兼蕙质兰心,秀外慧中,侄儿能娶得表妹乃此生大幸。”
这小子是被蒙蔽了啊,崔将军端起茶杯,将自己的心虚掩藏在杯盏后。
而崔寄梦亦是心虚,低垂着长睫,成婚这几日,不仅梳发,她连沐浴更衣都是表兄在伺候,实在难当贤惠二字。
在崔府用过午膳后,崔寄梦谢泠舟拜别崔将军夫妇,乘车在周遭逛了逛。
他们来到江边,立在岸边看江上渔舟轻荡,水天相接成一线,水鸟展翅高飞,一派壮阔又闲适的画面。
谢泠舟原本与崔寄梦并肩而立,瞧见江边有一俊朗青年打马而来,不动声色揽住崔寄梦纤腰,亲昵地附耳问她:“昨夜夫人可还满意?”
哪壶不开提哪壶,崔寄梦想起昨夜浴池里的一片狼藉就脸热,轻轻拍掉他的手:“这是在外头,别瞎说。”
刚说完就瞧见远处的青年,她定睛望了两眼,想了想决定还是装作并未看见,一则会伤害到裴三郎,二则,这醋坛子实在是醋劲大,是半点听不得裴三郎的名字。
这一日便过去了,是夜,崔寄梦有些疲累,未等谢泠舟沐浴归来便先行睡下。
迷糊中她被人揽入怀中,以为他又要来,轻轻推了推:“别,我累了。”
那人松开了她,许久忽然轻叹一声。
崔寄梦被他叹得清醒了几分,闭着眼声音慵懒:“郎君有烦心事?”
谢泠舟沉默半晌,忽而感慨:“我舞勺之年与表妹相识,此后再未接触过其他女子,只因有表妹一人便已足矣。如今想来依旧无怨无悔,只是觉得对表妹不公,表妹十四岁与我定亲,尚是懵懂无知、情窦未开时,因这桩婚事从此不敢与别的男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