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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李涵猛的抬起头来,他方才用额头去撞没庐赤赞的下巴,此时额头还红彤彤的,双眼也红彤彤的,沙哑道:“你根本不是废人!我不许你这般说!”

李悟一笑,拍了拍李涵的发顶:“好了,不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用、用不着你管!”李涵撇过头去:“我想哭就哭!”

绛王殿下的生辰宴上,一向温文尔雅的李涵,竟然殴打了吐蕃特使没庐赤赞,这么大的消息,想要封锁都封锁不住,简直是不胫而走,不到天亮,便传遍了长安城每一个角落。

李谌连夜召见了大将军郭郁臣,还有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不为别的事情,而是让他们动笔杆子。

刘觞笑眯眯的道:“二位都是才子出身,文采自然不在话下。”

郭郁臣虽然是神策军大将军,但他是文人出身,靠着科举入仕,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先皇,也不会入武行,虽郭郁臣的武艺不差,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诗文弄墨。

刘觞道:“今日夜里头发生的事情,二位都有所闻,也有所见,天子想让二位加工一番,毕竟嘛,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郭郁臣奇怪:“敢问宣徽使,陛下想让卑臣如何……加工?”

刘觞道:“李涵风流多情,为杨四娘愤而出手,殴打薄情郎吐蕃特使没庐赤赞!”

郭郁臣惊讶道:“风流多情?”

刘长邑淡淡道:“薄情郎没庐赤赞?”

刘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江王李涵痴情于杨四娘,这是坊间早有的传闻,能让李涵如此大打出手的,自然是真情切意了!”

自然,真情切意,只不过并非是缠绵悱恻的爱情,而是不共戴天的孽缘!刘觞心想,这样说也不错。

刘觞又道:“二男争女,在兴庆宫燕饮之上大打出手,也是有的,还请二位将这条趣闻,写得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务必要精彩绝伦!”

天子李谌忍不住插嘴道:“朕看阿觞说道,就很精彩。”

刘觞:“……”陛下这是夸奖我吧?

郭郁臣与刘长邑连夜赶稿,通宵达旦,刘觞和刘光又招了宣徽院和枢密院识字的小太监们,将这些风流趣闻誊抄无数份,分发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是每一个角落。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李涵和没庐赤赞因为一个女子,大闹兴庆宫的事情,便尽人皆知了。

第二日没庐赤赞起身,还觉得下巴生疼,唇角钝疼,照了照镜鉴,果然下巴青了,唇角结疤,十分明显扎眼。

因为伤口的缘故,他今日不想出门,便呆在别馆之中,找了几本中原的书来看。

哪知道窗口底下有几个仆役叽叽咕咕,似乎在讨论什么,没庐赤赞打开窗子,那几个仆役吓了一跳,立刻做鸟兽散尽。

没庐赤赞并没有当回事儿,等用了午膳之后,他来到别馆的花园散散,远处几个仆役看到了没庐赤赞,立刻低声交头接耳,还将什么东西藏在身后,很快便离开了。

没庐赤赞本就多疑,看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应,更是疑心,往回走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使团内的从者,从者手里也拿着同样的东西,应该是纸张一类,从者看到没庐赤赞,反应与那些仆役一般,立刻把东西藏起来。

没庐赤赞眯眼走过去,摊开手道:“拿出来。”

从者吓得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饶命啊!特使饶命啊!”

没庐赤赞没有说话,只是摊开手,态度非常强硬,从者没有法子,只好战战兢兢的将纸张放在没庐赤赞手中。

没庐赤赞拿过来一看,上面是一则风流趣闻,写的正是昨日晚上绛王寿宴,李涵无缘无故殴打自己的事情。

只不过无缘无故,变成了有些缘故,而且仿佛亲眼所见,写得活灵活现。

说是没庐赤赞因为爱慕杨四娘,被同样痴情于杨四娘的江王李涵发现了,二男争女,李涵气不过,与没庐赤赞大打出手,当时杨四娘就在场,还出来劝架阻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