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他低哑地说。

苏蓝不为所动，伸手就要从他手里把衣服拽走。

“苏蓝……”

他又一下攥紧了手里&30340;衣角，哑哑地唤了一声。

下一瞬，泪水就从钟予&30340;眼眸里落了下来。

“你别走……”

他忽地就哭了。

眸里像是盈满了水，他就这么抬头望着她，睫毛根根湿润，眼泪顺着漂亮&30340;脸颊滑落。

一滴，一滴，泪珠砸在他&30340;毯子上，打湿了一片。

“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他低低地乞求道，都带着止不住&30340;呜咽。

“苏蓝……好不好？”

休息室内，很安静。

只有他低低&30340;哀求声。

苏蓝顿了下。

她垂眼俯视着他满是泪痕&30340;脸，竟然有些怔神。

在那死者弥留&30340;七日，看到钟予一个人蜷缩着哭是一回事。

但现在他……一个活生生&30340;，真实&30340;，可以被触碰到&30340;人，拽着她&30340;衣角，在她面前掉眼泪……又是另一种感觉。

苏蓝看他&30340;眼神很复杂。

钟予就这么流着眼泪地望她，手指紧紧攥着她&30340;衣角，就是不肯放手。

“别走……别走……好不好？……”

苏蓝在原地站了很久。

良久。

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她慢慢地伸手，掌心贴上了他&30340;脸颊，拇指&30340;指腹缓缓为他擦了下脸颊上&30340;眼泪。

……可能是那个时候，她没能替他擦掉泪。

眼泪滚烫，烧着她&30340;指尖。

滚烫而真实。

“苏蓝……”

像是被她突如起来&30340;温柔惊到，钟予抖了一下，随即立即用双手贴住她&30340;手背。

他仰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苏蓝，”他轻轻地说，泪水顺着眼尾滑落下来。

“苏蓝，你不在&30340;时候……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你别走了……好不好？”

他掉着眼泪，小心翼翼地问着，几乎是讨好&30340;语气。

“我会很乖&30340;，我不会干扰你&30340;生活&30340;，你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你不用在意我，就让我在那里，随便把我放在哪里，能看见你就好……”

“我会很乖&30340;，我会很乖&30340;，苏蓝，你别走……”

“你别走，苏蓝……别走……”

“我会很乖&30340;……我真&30340;会很乖&30340;……”

钟予哭得眼泪一连串地往下落，声音轻哑，

“我好想你，苏蓝……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

苏蓝垂着眼，看他。

她停顿了很久，在沙发上他&30340;身边坐了下来。

她摸上他&30340;后脑，心情复杂地慢慢地把人抱进了怀里。

钟予呜咽抽泣着，伏在她&30340;怀里哭，气息压抑地很轻很低，削瘦&30340;肩膀却在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