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可阿一和常一的脸上都没有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他们像群地里的两头狼王,只冰冷又凶狠地看着对方。
接下来的肉搏是男人间最粗暴也最直接的搏斗,完全是以身体对抗身体,以命抵命。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身体互相碰撞的声音,偶有几声加重的呼吸。
除此之外,空气中除了飘散的血腥气,还有李一漾烟不离嘴的烟草味与阿笛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气。
这无形中让这场肉搏变得更加凶狠急促起来。
阿一的一条手臂耷拉在身侧,渗出来的鲜血几乎将他上半身全都浸透了,人也有些摇晃着站不稳。
常一也没有比他好多少,从嘴里呕出来的血弄脏了领口,一条腿诡异的歪曲着,只不过他比阿一更能稳得住,至少从面上来看,他更胜一筹。
人能打死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
阿一再次被常一打趴下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不太能睁得开了,瞳孔也有些涣散,他却奋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前面的李一漾。
他不是他最好的阿一了。
“阿一。”
他听到李一漾在烟后沙哑的声音,张开嘴的时候,他甚至看到了对方喉咙里含的血。
他一口一口的用烟将涌上来的鲜血咽了回去。
“阿一,站起来。”他目光冷冽地盯着他,连语气都带着命令。
甚至强硬的过分,完全没有任何时候的温柔。
“阿一,站起来!”
那道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清楚,以至于让阿一蜷缩着手指,忍着肩膀碎裂的痛苦与身上失血过多所带来的虚弱,躬着背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像只战败的兽王,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
常一并不是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至少他的体力消耗殆尽,那条断裂的腿完全成为了他的负担。
他避不开,也不能避,所以他被阿一一拳头打中脑袋,天旋地转地倒了下去。
野兽在捕食猎物的时候绝对不会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阿一一拳接着一拳,鲜血溅了出来,常一那条断掉的腿被阿一死死地踩在脚下,疼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以至于他无法聚集自己的力量。
恍惚间,他看着头顶黑幽幽却也望不到头的天花板,一望无尽好像个深不见底的洞口,窥不到一丝光,永远只有黑暗下的绝望。
阿一能活,因为他想活,也有人希望他活。
他活不了。
因为他本来就是死的。
努力的伸长脖子侧过头,在血雾中,他看到阿笛站了起来,正目光阴沉地看着他。
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跟在他身边的。
嗯,很多年了。
原来这么多年,他都不算活着。
阿一真正的死过一次,却活的比谁都有希望。
常一不再挣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阿一停下了动作,他低头看着平躺在地上的常一,除了疼痛带来的颤抖与痉挛,他的脸上异常的平和。
“常一。”
他叫出了常一的名字。
以前常一也叫一号,常一的名字是有人给他取的,常一很高兴,那是他第一次眼里出现了光,也是唯一一次。
常一一动不动,漫开的鲜血铺了满地,好像一地凋零的花。
“当啷”一声响,阿笛手里的酒杯碎了,暗红的酒液与他粘稠的鲜血混在一起,更多的碎片落在地上碎成了渣。
“常一。”
他出声阴沉沉地叫出了常一的名字。
常一的身体最后弹动了一下,落在血泊里的手轻轻地动了动,最后彻底失去了动静。
他死了。
死在阿笛叫他名字的那一刻。
阿一坐在了地上,双眼有些茫然。
他手下死过太多人了,现在却有了第一次将人杀死时的迷茫和无措,他好像回到了他小时候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