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不出门参宴了。”
“世事无常啊。”阿四感叹。
姬宴平朋友很多,也不知道是哪个出了意外,在这个风寒中暑足以病死人的年代,死亡实在是不出奇的事。
难得出宫,阿四仿佛被陡然放归山林的山大王,长袖一挥,让人给自己端上美酒尝尝,今天要喝个够。侍从满口应下,端上红泥小炉当场温酒。温热的酒水从酒壶倒入琉璃杯,酒色微绿,沫细如蚁、
阿四看了就笑:“这莫非就是绿蚁酒了?”只浅尝一口,立刻忘记了方才说的大话,再不肯喝了。
裴道也满上一杯,先尝了:“用米新酿的酒总有些渣子未滤清,倒不妨碍口感。”
酒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后世的好喝一些。上辈子阿四就不爱酒,总觉得苦,这辈子这酒居然更难喝了。
阿四默默把酒杯推远:“给我煮一碗奶茶来,放足乳酪和蜂蜜。”
吃完一盏放足料的甜奶茶,阿四又有心情旁观别人的热闹的了。
宴会的主角裴理年二十五,就已经官任正五品都水使者,是裴家这一辈中的标杆人物。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裴家的当家人就是她,所以家族长辈都操心她的婚事。
裴理俊眉修目,品性宽和,是个古话中翩翩君子①一般的人物。而她附近那一圈小郎,每一个堪配的,站在她的身边还不如裴家的侍从看着有气质。偏偏这些小郎还摆出一副矜持模样,单看着都是好死不死的玩意。
阿四啧啧道:“你家这安排的不大好吧,那些男人我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道也看不上:“小家出身怕摆弄不开,差不多的世家中愿意舍的都是纨绔子弟。长辈也曾细细挑拣过几个,早两年都没谈拢,一个个的都跟吃了多大亏似的狮子大开口,恨不得把我们家家产叼走。”
说到底还是姓氏上的事,这一旦定了姓,就和端王府的玉照似的,抄起亲父家那是半点不留情,亲男兄也占不到一毫一厘的便宜。
阿四一边吃饼,一边摇头道:“依我看,不如不取,自家生生孩子多方便。再说了,你们家这么多姊妹,还怕找不出一个合适管理中馈的人?还是不取得好,这样以后姊妹间也少个外人作梗。”
裴道笑道:“道理谁都明白,可这事真做起来,且还要时日习惯呢。就和太子与两位大王似的,终究是在王府里置孺人的。”
“等我以后就不这样,才不请这些歪瓜裂枣,要请就请满鼎都最貌美聪慧的美人齐聚一堂,每月宴请三五日,还怕交不上情人生孩子么?”阿四三两口咽下胡饼,擦擦手挑了个桃子吃。
“好好好。”裴道哈哈大笑,“到时候我就去借一借四娘的光,也能白白占美人便宜。”
阿四纠正道:“哪里是我们占便宜,分明是我们屈尊降贵了。”
阿四在皇帝面前都是有话说话的直白脾性,今儿来到裴家也不记得要收敛,洪亮的嗓门把话清清楚楚传进场中人耳朵里。等到周围一静,阿四也没发觉是自己的影响,自顾自和裴道乐呵。
旁的人还好,这些话叫那些小郎听见了,真是够损的。男宾距离阿四远些,有好事者偷偷学了话说给那边人知晓,一来二去满场人都知道了公主高见。
男宾中就有面子挂不住的,又自觉身份够得上搭话的郎君特地走近向阿四见礼:“侍御史李均见过公主。”
侍御史?
阿四放下手中瓜果,接过绣虎递来手巾擦嘴,随意瞥他一眼:“哪个院的侍御史?来找我做什么?”
李均道:“某不才,忝居台院侍御史。”
台院侍御史地位高些,有监察百官的职责。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阿四漫无边际地想,这人面相看着就不好,怪讨人厌的。
“嗯,知道了。”阿四摆摆手,“我今儿是来玩的,懒得和不熟悉的人聊天,没事就下去吧。”
李均有两分耐心,继续道:“刚才听人言语公主贬低在场郎君的言辞,某以为是闲杂人污蔑公主,公主为人和善,想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