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走,银嬷嬷掀了门帘走进屋来,颠着步子到了蓝夫人身旁。
“真是怪了,”蓝夫人嗤笑一声,手往小几上一搭,“这贺家&30340;事儿明明都握在那些男人手里,出面做恶人&30340;却总是我。”
“夫人可别这么说,”银嬷嬷赶紧出口阻止,悄悄拿眼往屋门方向看了眼,“小心隔墙有耳,再传去老太爷那边。”
蓝夫人扫人一眼:“融氏还在闹?”
银嬷嬷叹了声:“好容易消停了,那婢子我让人关进了柴房。至于二公子,大概也是气了,独自去了书房睡。”
“一天到晚&30340;闹,没完没了,”蓝夫人手指揉揉额角,一阵烦躁,“我还真不如干脆也搬去清荷观得了,至少清净。”
“您别说气话,”银嬷嬷好生劝着,伸手过去帮人揉着太阳穴,力道拿捏合适,“这家里怎么能缺了夫人你?等过些日子老爷回来了,会知道你&30340;辛劳。”
蓝夫人舒服&30340;喟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依我看,孟氏就很懂这个道理。”
“孟氏?”银嬷嬷想起刚才在院外碰到&30340;孟元元。
还记得当日她拿着银票想把人打发走,对方不要。当时还想人是眼界高,可是入府这些日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呆在轻云苑,不争不抢&30340;像个透明人。这下,倒有些让她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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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轻云苑,秦淑慧刚喝下药,现在正和竹丫笑着说话。
日夜&30340;相处,两个小姑娘彼此熟悉了许多。竹丫又是个本分&30340;,说话做事从来实实在在,心里对孟元元也是感激&30340;。没有当日孟元元&30340;一句话,她现在还是个跑腿儿&30340;粗使丫鬟,哪入得了正屋伺候在姑娘身旁?
“慧姑娘已经喝下姜汤了,”竹丫从东间出来,正碰见进门来&30340;孟元元,“元娘子,你也喝一碗罢,我去给你盛来。”
孟元元点头说好,站在门边往东间看了眼,随后转身回到自己房中。
她脱下身上&30340;斗篷,搭在墙边椅背上,搓搓发凉&30340;手。房中&30340;摆置一眼就能看过来,她在床边坐下,松软&30340;床褥陷下一些,伸手捞过枕头,手往枕芯中一探,再出来时,指尖赫然多了几张纸。
房门这时轻敲了两下,探进来一个小小&30340;脑袋,两只眼睛眯着笑:“嫂嫂,你回来了?”
是秦淑慧,已经梳洗完,披着半湿&30340;头发,身着简单&30340;中衣,正站在门边。
“你就这么跑过来&30340;?”孟元元两步过去,将人拉进房来,一把捞起自己&30340;斗篷给小姑披上。
“屋里生着炭,不冷&30340;。”秦淑慧眨眨眼睛,鼻尖嗅了嗅,是熟悉好闻&30340;水仙香。
孟元元无奈摇头,摸摸小姑发顶,叮嘱着:“那也不行,你现在好了就应该更注意才是,不记苦能成?”
“我记住了,”秦淑慧点头,跟着走到床边坐下,“我也不想喝那些苦药,整日出不去门。嫂嫂,你说我&30340;病能好起来吗?”
她黑黝黝&30340;眼睛看着孟元元,内里带着明显&30340;希冀。
“当然,首先就是你要听劝,别怕苦药,别贪凉。”孟元元毫不迟疑&30340;点头,心头微微泛酸。
要不有句老话说得好,身体康健金银不换。这个小姑从生下来就体弱,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秦家两老也是打听遍了方子,可是能医好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