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下,时间紧促。”郁舜轻声道:“舜只能在这般场合之下,表述心意。”
但若是她愿意,他可以给她一个极为盛大的婚礼。
秋日风冷,温月声坐在了这个盛满了夕阳的庭院之中,轻抿了一口茶。
她腕间套着一串青碧的佛珠,橘色的夕阳之下,佛珠熠熠生辉。
清茶入口微甘,温月声的声音却是冷淡的:“若为招贤纳士,当为能臣,若为心悦爱慕,便是妻眷。”
她抬眸,那双黝黑的眼眸直视着他:“但听太子的意思,是要我以妻眷之位,行能臣之事。”
“辅佐太子成就大业。”
郁舜没有否认。
但有一点出乎意料,甚至还在他自己的预料之外。
那就是他对温月声,并非是全然没有动心的。
“这等事情,我不愿。”只他的话未能说出口,温月声便已经直接了当地开了口。
周围安静下来。
满院之内,只能听到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空旷而又寂寥。
厢房前的泰兰皱眉,他搞不懂温月声为什么要拒绝,太子许诺给她的位置,比如今的郡主之位要好上许多。
而且昊周民风虽然开放,其实也并没有女子参政之事,但太子都愿意给她这个权利。
可她仍旧拒绝了。
他想不明白。
与他相反,那厢房内的涤竹直接长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去看,却见晏陵已睁开了眸。
刚才他们说话时,他神色疏冷与寻常无二,而今,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但涤竹分明瞧见,他的眼眸明亮,较之以往都要胜。
涤竹觉得,晏陵和郁舜比起来,不占据优势。
然他恰恰不知,似温月声这般的人,她本身就是最强的光芒,晏陵是有动心,但他从未想要去遮掩她的锋芒。
他以为,她的世界,无需要靠嫁给谁来做到锦上添花,因她本身,就可以化龙。
他越是靠近,越是难以自控,就越是知晓,他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不只是他,他们所有皆是一样。
郁舜如是,萧缙更是。
若想以强势的方式,将她当成是所有物一般,笼络在身旁,或者是高高在上,以施舍拉拢之姿态,吸纳她。
皆不可行。
晏陵眼中的温月声,冷硬非常。
非冰非石非草木,却远比这些还要无情。
是以,他的策略,与他们都不一样。
即便他如何想要,夜夜难寐,也欲徐徐图之。
他欲用温水化之,且所图与他们都不同,他只要她待他有些微的不同便可。
因温月声此人,在她身边的,被她划归为同伴之流的人,所得到的,其实便是她全部的温柔。
至于更多的,他们来日方长。
外面静了许久。
她斩钉截铁的不愿,叫郁舜许久难以回神。
这事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因他在听到了这句毫无情绪的不愿后,心绪竟是受到了强烈的影响。
郁舜敛眸,手垂于身侧,比起远在了千里之外的昊周急诏,还有他身上的重担,野心和掠夺一切的想法,眼下他竟是更想要知道她为何不愿。
但是很明显,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暮色四合中,泰兰已是忍耐不住,匆匆到了他的身侧,低声道:“太子,必须得走了。”
郁舜眼眸微垂,盖住了眼底所有一切复杂的情绪,静默片刻之后,到底是起了身。
他神色里一切如常,对待温月声亦是轻拱手,给了最为周全的礼数,克制地道:“郁舜告辞。”
有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那便是……
下次再见,希望他们不是在战场之上。
但他心中也清楚,今日温月声这边直截了当的拒绝之后,此事也只能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