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相。
当初所见的闻北蓟,就有些秀气如女子,只不过闻北蓟过于病弱,而眼前的少年,却显然是极康健的,脸蛋上还有些许稚气未脱的婴儿肥。
此刻,他正也睁大了双眼,定定地看着杨仪,好像看呆了一般不动也不言。
那两个奴仆则正是孔家的人,因为昨日事发后,一直不断有些人前来此处探看,甚至有人跑到孔家门口去打量,传出去名声很不好听,所以孔典簿命他们看到闲人来逛,一概赶走。
如今见杨仪身上穿着七品官员的服色,两人吓了一跳,这才忙收敛了那不耐烦之态,赶忙垂首后退。
杨仪因身着官袍,这里的人又没有认识她的,还都以为只是个相貌清秀的文官。
眼见杨仪走到近前,那少年先端端正正拱手行礼,才问道:“这位大人,不知怎么称呼?”
杨仪见他目光闪闪地盯着自己,只是并无恶意,便道:“姓杨。”
“杨大人,”少年简直目不转睛:“幸会幸会!愚姓艾,青青艾草之艾,名字是静纶,不知道您听说过白乐天的那首《值中书省》么?”
杨仪一愣:“嗯?”
少年道:“‘丝纶阁下文书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我的名字,就是取自第一句诗——文书静的‘静’,丝纶阁的‘纶’。”
杨仪目瞪口呆,旁边的小甘也有些痴呆。
两个人不约而同用惊奇的目光把少年打量了一遭。
那两个孔家的奴仆,更像是看到傻子一样盯着少年。
跟随少年的那小厮扶着额头,不敢吱声。
顷刻,杨仪终于道:“幸会。”
艾静纶则有深深躬身,满面带笑:“不敢,不敢!”
要不是他生得很好,衣着也干净,还带着人在身边,杨仪简直要怀疑他的脑袋有些问题。
只好不去理他,自己走到那片梧桐林旁。
杨仪打量了会儿,看见那个明显的被翻过的洞,知道昨儿那只手就是从那里被刨出来的。
正沉默细看,身后的艾静纶道:“杨大人,你看出了什么?”
杨仪正聚精会神,猛地听见他出声,一颤。
小甘扭头道:“别多嘴。”
艾静纶捂住嘴,眼珠转动,又忍不住小声问:“杨大人是在顺天府任职?”
他见杨仪前来,自以为是查案的。
杨仪松开小甘的手,自己进了梧桐林,她放眼扫量片刻,走到其中一棵树下,抬腿扫了扫地上落叶。
艾静纶瞪大眼睛,没等小厮劝阻,忙走到杨仪身旁:“杨大人,这里有可疑吗?我先前也是这么觉着,毕竟为什么只找到一只断手呢?如果害死了人,把人埋掉,不是还应该有更多么?是不是在这里?”他滔滔不绝,眼睛更亮了。
杨仪没理他,走到另一棵树下,抬脚又一扫。
“这里也有?”艾静纶跟着跳过来,一惊一乍地:“老天!难道凶手真的把人大卸八块?对了……”
他转头端详面前的树,举起手数了起来:“一棵,两棵,三棵……这里一共有七棵树,嗯,难道每一棵树下都埋着一只手、或者一只脚……这凶手真是穷凶极恶,变态至极!”
跟他的小厮瑟瑟发抖。
孔家两个奴仆听得脸色变了又变,其中一人道:“快去告诉老爷。事情不妙。”
此刻艾静纶激动非常,在每一棵树下窜来窜去:“我就知道这里不简单……一看就知道是个藏尸的好地方!所以才特意一大早过来看看的……这里微微突起,一定是埋的身子!这里浅一些,兴许是另一只手!”
虽不知真假,但他仿佛已经把所有残肢断骸都挖出来般的笃定。
剩下的那孔家奴仆不寒而栗。
小甘眉头紧锁,她看的是杨仪的脸色。
见杨仪面上有些无奈之色,而非凝重,小甘便心里有数。
她笑道:“我说艾公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