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从洛阳到侨州快马也就四五日的路程。
这地方即离洛阳近又十分重要,几乎就在雍州、颍川和洛阳中间。
洛阳本身就偏北,一旦开战,从边境破侨州再入洛阳,简直轻而易举。
反而是后来迁都建康后,胡人鞭长莫及,才获得了一息生机。
不过现在不是埋怨都城位置不当的时候。
到侨州城下,也是与堂兄分开的时候了。
毕诺勒马道,“刘氏是兵家出生,底蕴不足,但野心很大,堂兄去了那里,可多结交一些平民将领,不要生傲气,打仗这种事,纸上谈兵不如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有用。”
毕松如今有唯堂妹是从的趋势,他看着勒马于城门下风采过人的自家麒麟儿,慎重应道,“兄知晓了。”
不过在两人即将分开之际,他还有一问,“堂妹——”
毕诺回首。
青年犹豫片刻后,还是道,“不知……你与公主的关系究竟如何?”
他当然不是发现了她们两人的感情,而是这回答将决定他对待刘氏的态度。
毕诺答道,“我与公主是为一体。”
末了还加了一句,“兄若有功,前程自是光明,若是不适,忙于案牍,未尝不是幸事。”
这是允诺也是劝告。
她在告诉他,她在颍川有话语权,可以令他前程光明,但前提是他真的适合做一个兵家。
不然,还是早点回洛阳吧。
毕松得了准信,反而放松了,至少只用专心与战场,不用考虑与刘氏虚与委蛇,他笑了笑道,“堂妹之言,兄自听之。”
两边分开后。
毕诺一行人直入侨州,便发现,这里与歌舞升平的洛阳哪怕只有五日行程,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衣衫褴褛的人到处都是,插标卖首的行为沿街都有。
源源不断逃难的人想要入城,北城外聚集着大量瘦骨嶙峋的人群。
他们面色充满死气,目光却又带着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渴望,黑压压一片,犹如能溃堤的蚁海,令人心中不详。
容方已经注意到越来越多难民的目光落在女郎身上,甚为担忧,“女郎,别再靠近了。”
女郎端方,身边侍卫也就四个,若是被围,恐生事端。
毕诺从善如流勒住缰绳,沉吟片刻后道,“去刺史府。”
侨州刺史此次换上的人正是冉公那派的。
不过清流不屑结党,哪怕此人由冉公举荐,也与冉公没有主从关系。
所以他对待毕诺的态度,尽管十分的和蔼可亲,听了她对流民的安置建议后也十分赞赏。
但论及侨州目前对土地、食物的分配调度,还是认为这些政事并不能够让毕诺插手。
这也在毕诺的预料之中,她留下几个建议后,便有礼告退了。
这边刚见识了刺史刚正的做派,下一刻就遇到了与他天壤之别的司徒景下属的做派。
这几人刚来见毕诺,就送上了数量可观的钱银珠翠当做见面礼。
只等着她回去后在公主面前美言呢。
等毕诺问起他们的本职情况时,粗浅的还能说一些,一旦问的深了,便是一问三不知了,显然也没有把心思花在正事上。
毕诺送走他们后,站在城楼高处。
俯视下方一片混乱与萧条的侨州街头,目光幽深。
这就是‘名不正’的坏处。
哪怕阿景有权势,但没有正义的名头,于是顺从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汲汲营营之人。
这些人,哪怕获得了重要的职位,仍然一门心思继续汲汲营营。
世家哪怕限制了皇权,但世家世代出士人,这些人——入楚楚重,出齐齐轻,为赵赵完,畔魏魏伤。[注]
哪怕以后不是没有削弱世家的念头,可名义上,却不能得罪这些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也是毕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