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辩难外,还有讨论字画、音乐等艺术之美。
字画毕诺都只是泛泛,毕竟时间、精力有限,不过虽然达不到大家之作,却也能品评一二。
就比如卢邈思画的《飞鹤图》。
一群白鹤翱翔于大江之上,形态逼真,构图巧思,显得极为优美洒脱。
竞莫名看出了画者背后向往天地自由的意思。
毕诺看了卢邈思一眼,没说什么。
书画完毕,便是音乐。
卢遗风哈哈一笑,“众郎君,这次恐怕得让女郎们拔头筹了。我姐姐的洞箫可是洛阳第一,而阿诺的琴我虽还没听过,但能让侍中吃瘪想来也是不差的吧。”
圆脸郎君玄之摇头道,“非也,非也,七郎也该知道,邈思阿姐从不在外奏萧,而阿诺今日双手空空,也是没带琴来,我看……不如由我来为大家演奏一曲……”
大家脸色齐变,皆是一脸抗拒,毕诺看的有趣,饮着茶并不说话。
但因为不能吹风,一直独坐于三面围屏间的卢邈思,说了今日第一句话,“谁说我从不在外奏萧。”
玄之道,“啊?”
连卢遗风都一脸惊讶看过去。
但卢邈思没有理他们,只抬眸看向了毕诺,“那日在侍中府外听到了阿诺的琴音,今日希望以萧一曲合之。”
毕诺眉梢微挑,放下茶杯以示尊重,“诺当侧耳听之。”
唇色微白,身体单薄犹如病梅的女郎,十指纤纤排在洞箫上,眼睫轻轻垂下,一首带着萧声独特的低沉空灵悠然的乐曲便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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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时候,一辆乌漆色低调却又暗含奢华的马车驶到了洛河边。
司徒景没有掀开门帘,只是透过窗户的纱帘向外看,就见到了跽坐在帷幄后的毕诺身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时也听到了当初那首令她停下车子的曲子。
不过这次是箫声。
她这些日子,发往毕府的帖子皆石沉大海。
起初她心想,主傅是生气了,她该好好道歉才是。
后来她又想,若是得她原谅,她一定会送她许多宝物,甚至不介意麻烦点帮她叔父运筹一下许久未动的官职。
但整整十天……
她便又想,恐怕是她本就有离开之意,所以特意用那样的方式来与她断绝吧。
直至今日听闻她出现在了洛水雅集。
女郎优雅的与名士们坐在一起,或许在清谈,或许在聊书画,甚至还有同好用箫声与她合之。
这大概才是岐山女想要的生活呢。
那么……她司徒景算什么呢!
搭在窗沿上的手穆然握紧,显示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她原本是反对她来做她主傅的,但现在……
没有她先答应然后再反悔的道理!
等卢邈思一曲完毕,她看向毕诺。
毕诺赞道,“邈思的箫声真仿佛天上来,时而悠远空灵,时而婉约飘逸,实在令人耳目一新。”
等她赞完。
卢邈思这才收了萧,侧开脸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想来奏箫一曲是颇为废心神。
卢逸风看的欲言又止。
不过玄之就没那么细心,只技痒难耐道,“现在也该听我笙一曲了吧。”
允道用拂尘挥了挥,一副赶苍蝇的样子,“走开。”
玄之不服,“你没听过怎能知道好不好听呢?刚刚辩难时都说了言与意和听者的内心也有关呢,允道,你觉得难听,很可能是不会欣赏罢了!”
允道淡淡,“那这里没有能欣赏你的人,请你自去找能欣赏之处。”
玄之目光扫向众人,竟都露出赞同之意,便是卢逸风也别开眼,喝着茶,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有毕诺……
目光相对,玄之一喜,“阿诺定然想听!”
毕诺挑眉,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