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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其是对于有才名的后辈,期待越高,问的也就越发深奥起来。

毕诺入乡随俗,对于他们的考校,始终从容平静,不见难色,无论哪本典籍都能回上一二,且时常还有新颖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

冉使君还好,问两句也就罢了,但王祭酒作为祭酒,管理太学院,本身就是经学博士首席,博古通今不在话下,竟越谈越兴起。

最后还是冉使君道,“好了子重,你不需要休息,阿诺也该口渴了。”

王祭酒这才停下话头,感叹道,“阿诺去教颍川实是可惜。”

他在夸奖毕诺,但言谈间同样是看轻司徒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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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诺喝了口清茶,只道,“正因为她顽劣,所以才更需要人教导。”

随后冉使君便又问起了那天入宫到底是这么回事。

等了解了始末后。

冉使君叹了声,“现在皇上是越发的昏庸了。”

王祭酒冷笑两声,“不然我何必告老呢,圣人言,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我看现在就是这个时候呢。”

天下政治清明的时候,就出来做事,昏暗的时候,就躲藏起来。

冉使君摇头叹息,但随后却又想到件事,看向毕诺,目光和蔼,“说来,阿诺当初入城门时,还说要与黑暗中散发萤火之光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祭酒复又好奇起来,“哦?”

毕诺笑了笑,“想来能令两位长辈如此感叹,应当不止阿诺入宫的事吧。”

王祭酒不语,一副不想多提的模样,还是冉使君道,“阿诺应当知道朝廷在金口设置了侨州之事。”

“然。”

所谓侨州,就是收容北边因战乱而南迁的流民的地方。

“唉,但如今侨州却城门大关,不接受北民进入。”

“这是为什么?”毕诺一副很疑惑的模样。

冉使君便又道,“还不是侨州现长官常康,说这些北民从胡地来,很可能已被策反,成为了内应。”

“有那种可能,但十几万人总不会全是内应吧。”

“对啊,当时你子重伯父便如此说。于是那常康又道,虽不全是内应,但十几万人被胡人赶回来,恐怕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大晋的粮食呢。”

毕诺,“他这般说,恐怕是已经把北民当做非人的物品了。”

“唉!实在可恨!北民何其无辜,本就是我们没保护好他们,令他们背离故土,千里迢迢想要回晋,却又不允许他们入城!”

说着冉使君便哽咽了声音,染红了眼眶,实在情之所至。

只觉得要是自己,为了回家跋山涉水,临到家门,却被觉得是坏人是没用的人,而拒之门外,多么委屈啊。

王祭酒却极其冷静,淡淡道,“我们上奏朝廷后,皇上却也很认可常康的话呢。”

一时书房内,气氛沉郁。

片刻后,毕诺轻声道,“使君……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呢。”

这下两双眼睛都立即看了过来。

大概两位老臣为人正直久了,没想过其实很多事,直行不通,便因势利导,促使此事不得不成。

一个皇帝可能不爱民,但不可能不爱财,也不可能不爱惜自己。

司马刑会认为常康说的有理,不外乎是觉得接纳了北民,既损耗了他的财产,还可能从生命上,给他造成威胁。

毕竟侨州距离洛阳不远。

但如果他发现,常康说的不接受北民,只是不接受普通北民,却同样会接收那些富有的北民,同时收受了大量贿赂,以此赚的盆满钵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时,又言之凿凿道,有些北民听说了侨州闭门之事,为了存活,竟甘愿当起了胡人的先头兵。

以此质问常康,是否早就通敌,才刻意关门拒收,逼迫北民叛国。

听完毕诺的讲述,两位长辈既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