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真?听讲,但那双蔚蓝色的眸子,却是?直勾勾地?注视着矢目久司的面容,一眨不眨地?,一副很是?专注的样?子。
在他的眼底,凝聚着一片宛如海洋一般的蔚蓝色。那片蔚蓝,原本可以容纳成群的海鸟,容纳远游的鲸群,容纳一艘艘扬帆的轮渡,容纳仿佛无边无际的天海尽头。它曾经那样?宽广,但如今,却显得一片荒芜。
在那片仿佛破碎过、但最?终被?人?重新拼接、黏贴起来的蔚蓝,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狭窄,狭窄到仅仅只够装下一个人?的影子。
望着那双专注的蔚蓝色眸子,矢目久司沉默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他们点的拉面被?端上桌、两?人?各自取了筷子低头搅拌时?,冷不丁的,矢目久司那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这处角落里响起。
“——怨恨过我吗?”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似乎是?用力过猛,一大滴汤汁瞬间从矢木雅人?的碗里飞溅出来,精准滴落到了矢目久司的围巾下摆上。
有些无措地?搁下筷子,矢木雅人?连忙抽了好几张纸巾叠在一起,试图按在被?弄脏的围巾上、把油污吸走。
但矢目久司却推开了他的手:“擦不干净的。”
“擦不干净的。”
矢目久司重复着,薄绿色的眸子像是?氤氲着一团雾霭,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的色彩。
“你怨恨过我吗?——在曾经的过往与姓名都被?剥夺的时?候。”
轻轻的询问声,几乎要?被?店里热闹的气氛湮没?——这家拉面店的口?碑的确很好,哪怕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生意好得如同正值通勤高峰期那样?。
手臂肌肉微微忽然僵住,矢木雅人?握着纸巾的手悬停在半空,面上神色显得窘迫且局促。
他望向矢目久司,嘴唇张了合、合了张,半晌,却没?有泄出半分喉音。沉默地?凝视着矢目久司,好半天,他才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说没?有……您信吗?”
薄绿色的眸子微微一顿,矢目久司似乎有些诧异。
矢木雅人?扯了扯唇角:“相比起怨恨,我想,我更应该感谢您——不管是?把我从那间暗无天日的刑讯室里弄出来,还是?告诉我关于……的事。”
“我是?矢木雅人?,之后?也只会是?矢木雅人?。”
宣誓一般的话音落下,却没?有收到任何回音,仿佛深冬雪风中一片默默凋零的枯叶,无人?把它接入掌心,亦无人?将它弯腰拾起,那样?无声无息、且又落寞寂寥。
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是?否满意,矢目久司没?有说话,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垂着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翻搅着碗里的配菜和面条,显得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矢目久司神色未明的面容,矢木雅人?踌躇了好半晌,到底是?缓缓开口?。
“——我从不为自己?的任何选择感到后?悔。”
拨动面条的筷子微微一顿。
“我记得,我之前有跟您提起过——当?我认为一件事是?正确的,我就会去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坦然接受。”
“曾经,我认可BND的那群家伙,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正确的,所以我替他们卖命。”矢木雅人?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眉目间一片认真?与肃穆,这让他的脸与「矢木雅人?」证件照上的脸,有了几分微妙的重合,“现在我选择臣服您,所以我尊重您的每一个决定、同样?也会认可您的每一个想法。”
“所以,在我这里,您永远是?正确的,而我也永远不会去怨恨您。”
说完这些话,矢木雅人?似乎是?已经词穷,又仿佛有些疲倦,很快就埋下头,挑起一筷子拉面送入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
他吃面的速度很快,也很不讲究,“呼噜呼噜”几口?下去,那碗老板给盛得满满当?当?的拉面,就几乎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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