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放了,又将无辜遭殃的两大家人也一并释放。
出了府狱,就见庆轩公公无比殷勤地站在车边等着:“督查接下来要去何处?回观星司歇息?”
“不必。”顾长雪没觉得困倦,只转过头问一直跟在身后的邪祟,“白木深的据点在何处?”
邪祟瞥了眼努力维持笑脸,假装自己啥也没看见、啥也听不见的庆轩公公:“出了京都,沿着官道向北三十三里,有一座荒庙。”
“北郊官道边的荒庙?老奴知道老奴知道!”庆轩公公手脚并用地爬上车辇,“那原本是星宿庙嘛。”
有个能识路的人能省事不少。顾长雪和邪祟没有挑剔便上了车,沿途就听庆轩公公絮叨个没完:
“……虽说庙名是叫‘星宿’,但里面只供奉着一位星宿,乃是东方七宿第五宿,心宿心月狐。寻常百姓拜之可求姻缘,可驱桃花煞。”
“老奴年幼时,那星宿庙的香火可旺着呢!逢了年节,来排队上香的行人车马能将官道都挤占得水泄不通。很多显贵家的女眷也常来此庙许愿结缘。”
“可惜啊……如今圣上昏庸,人祭大兴,神明因此不再庇佑人间,再也见不得神仙显灵的盛景了。”
庆轩公公一通拉踩暗表忠心,言语里也难得掺了几分真情实意的叹息:“再后来,野鬼横行。百姓想求神明保佑,却不得回应。渐渐地,上香的人少了,庙也荒了。圣上又下了召天下修道之人入观星司的圣旨,和尚道士萨满坛仙……那些原本守着观庙的人也被捉进宫里,这些观庙就更无人打理了。”
“没有这些正儿八经的神明可拜,有些百姓在走投无路之余便兴起了淫祀,拜些野鬼、祟神祈求庇佑……”
想也知道不可能有用。
顾长雪的手肘搭在车窗框上,手抵着额头,指尖不自觉地把玩着怀表。
“你似乎很急。”邪祟低低沉沉的声音在车厢另一端响起,引得顾长雪睨了他一眼。
“已经快到宵禁的时辰了,现在出城,再想进来怕是得等明日。但你还是赶着想出城找人。”
邪祟的目光又投向顾长雪手中的怀表:“你既然不想让我随便碰它,那就不该拿出来总在我眼前晃。可你却下意识地拿出它把玩……”
顾长雪将怀表收回袖里,没好气地道:“我是很急。”
传进这个世界之前,湮灭都现身了,明摆着原世的最后一层屏障彻底崩溃了。即便此时湮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跟了过来,鬼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什么牛鬼蛇神趁着屏障崩溃,袭击原世。
但他现在知晓了一部分内情,又不能像在上一个世界一样,光顾着闷头赶剧情,不管眼前这个人的情况……在传回原世前,他至少要保证将这家伙身上的问题给解决好,并留足一部分时间尝试与对方、与白木深交换情报,最好能有机会为回去以后面对湮灭的袭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