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帝暴怒的声音从后殿内传来:“我昏庸?我不问是非?我要是不问是非,当初闲家那小子抗旨拒婚的时候就该把他满门抄斩了!”
“陛下!闲家三子与玉氏嫡女三年前便立有婚约,京中无人不知。令其迎娶永寿公主,本就——啊!”
顾长雪加快步伐转入后殿,便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永帝满脸怒容地收回踹人的腿:“你还敢提朕的女儿!永寿死了!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朕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喊得颇为悲怆,顾长雪看着他老态龙钟的脸却只想说,你要真那么想见女儿,不如停止人祭,保管隔月就能和公主家人团聚。
永帝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蓦然回头:“叶督查,好,你来了。你来说说,朕的永寿被人害死了,朕将害死她的人下了狱,这有错吗?!”
中年官员挣扎着坐起来:“陛下!闲家世代忠良,万万做不出戮害公主之事啊!玉氏乃是书香门第,更不可能做出情杀公主此等恶行。既无证据,陛下怎能下令将他们满门抄斩?”
他颤颤巍巍地捂着伤处站起身:“陛下,陛下若是还不醒悟,臣当以死——”
“死?!”永帝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暴跳如雷,几步上前抓住中年官员的后颈,“好!你死,朕帮你死!”
“陛下。”顾长雪淡声拦了一句,“动怒伤身动气,若想延年永寿,还需时时保持心若止水才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永帝凶狠地转头瞪来,神情阴晴不定地看着顾长雪,最后居然当真松了手。
“督查说的没错,为这种人动怒的确没有好处。还是督查你重要。”
永帝挂着阴森森的神情走近几步:“朕听说,你在北河放走了不少本该替朕延寿的童男童女,想必是有合理的解释吧?”
“的确有。”顾长雪抬起手,那位还软倒在地的中年官吏当即像被无形的巨手拎住了后领,整个人悬飘在空中蹬着腿挣扎,“臣开阴阳眼了。”
“——怎么会?!”一直面带淡笑站在一旁的国师终于端不住他作壁上观的架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阳气甚重,根本开不了——”
“但我开了。这是既定的事实,国师就算不信,也改变不了。”顾长雪不客气地打断,“说起来,这还是拜国师所赐。”
“什么意思?”永帝机警地竖起耳朵,“国师还有法子帮人开阴阳眼?”
他眼底流露出渴望和贪婪:“为何不告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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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辻刚要辩解,顾长雪先开了口:“因为这法子几乎成功不了,且有百害而无一益。”
“这怎么能叫‘无一益’呢?”永帝有些急切,“你这不是开了阴阳眼吗?”
“但我损了五十年的寿命,”顾长雪难得施展许久未用过的演技,脸色阴沉得就算是永帝都被摄了下神,“如今只剩几年的命可活。”
他又精准地踩上永帝的另一处痛点:“而且,出了北河我便试过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屈辱和愤怒,“我已经,无法再人道了。”
永帝最在乎的人生大事就那么两三件。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永生,永寿公主只能排第三,第二便是床上雄风。
永帝认为这是衡量他寿岁的最佳标准,再加上他本就没什么子嗣,自然对这方面看重一些。如今听顾长雪说又是只剩几年可活又是不能人道的,他霎时就没了想法,甚至没去怀疑顾长雪说的是真是假。
毕竟叶星原本并未道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