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看,所以写得很散漫。上一句还聊着梦,下面大段就研究起了花草该怎么种,洞里没有阳光没有水要怎么解决。
他似乎一门心思就琢磨着种花种草,半点没提蛊的事,也没想着要把梦讲完。顾长雪和颜王在札记里翻了一会,才找见那个梦的后续。
【那应该不算梦吧,是一段很久远的回忆。
我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十三岁,还在府中后院练枪时,教书先生怒气冲冲找过来,质问我为何逃他的课,难道耍这一时的枪就那么重要,不耍就能要命?
他年纪不大,却留着一捋稀薄的胡须,吹胡子瞪眼起来有点好笑。我当时可能是想笑的吧……不过那时太阳太晒了,我又有些疲累,笑没笑出来,人倒是先倒了下去。闭眼的时候看见那先生骇得一下拔了好几根胡须。
等再隔几天我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是先时因为习武的功课未让父亲满意,缀打的伤痕浸了汗,再加上太阳暴晒、过度疲累……总之是高烧了一场。
亲爹亲娘还没来,那位教书先生倒是抱了一堆糕点来探病。闲聊的时候可能是看见了我背上的棍痕,一直唉声叹气,最后又再三斟酌似的问我,日后究竟有何志向?
我说,我要做大顾的大将军。
他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是廖府的嫡子,是廖府光耀门楣的希望。廖府上下倾尽财帛教导养育我,我便当竭力偿报。
他的表情一下变得欲言又止,像是想说的话不太能说,也不太好说,憋到最后挤出一句:那你疼吗,累吗?
我没说话。
因为我是不应该喊疼,也不该说累的。
他看着我叹了又叹,最后给了我一套纸笔,说有时候有些话倘若没法跟别人说,但闷在心里又不舒服,不如写在纸上,让自己好受一些。
我记住了。只是一直没照做过。因为总觉得自己受得住,还没到那一步。】
札记到此便戛然而止,没再有后续。
但谁看着最后一句,都能替他补完未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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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受不住了。
颜王垂下眼翻了翻散页,从里面挑出一份:“这是三天后的。”
【泰元一十九年春
这些天,我一直在做梦。
梦总是断断续续的,前一刻还看着阿莎躺在岩洞里望着我,问我为什么不能早点来,下一刻就转到了山洞里。
阿莎坐在木桌边晃着腿冲我微笑,我却不敢看她。
她还在呼吸,还在动,可我知道,在笑、在呼吸的不是她。
我把那本蛊书烧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后那句话转折得有点没头没脑,方济之愣了一下:“蛊书?什么蛊书?难道是之前赵夫人提到的,廖将军从地牢里找到的那本蛊书?”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