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离开京都,谁也没想到一离就是这么久啊!!”重三仰天长叹了一下,继续抓狂地踩着林间的雪往前走,“这俞木也是够有本事的,咱们有马有车走这条路都不大容易,他带着一大帮子人,居然能从江南走到西北?”
不会在路上出事吧!那他们这一趟可白走了。
他忧心忡忡到一半,突然听见前方打头的玄甲低唤了一声:“看到炊烟了!是不是那群人?”
重三愣了三秒才猛然反应过来,登时精神一振,颠了下背上快睡着了的老俞:“醒醒醒醒,快喊一声,那是不是你儿子?”
老俞一个激灵从困倦中醒来,怔了片刻慌忙挣扎下地:“阿木啊——阿木!是爹啊,你在哪儿?”
他不敢抱太大希望,只怕希望落了空,绝望时该多么痛彻心扉?
万幸,神明在这一刻眷顾了他。
“爹?爹——”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儿子在这儿!山坳下的小屋里,你看到没有?就这一间小屋!烟囱冒着烟呢!”
“阿、阿木!”老俞的脸上终于绽出了欣喜的笑。
他慌忙拄着拐,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坳下赶,还没在下坡处哧溜几步,一道健壮的身影就冲他奔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爹!”
俞木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见到他爹,正想问老俞怎会来此,突然发觉不对。
车与人马从山的另一侧缓缓露了头,眨眼的功夫便围住了整片山坳。
“……爹,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俞木绷紧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又将老俞拽到自己身后,警惕地道,“是官府的人?”
“什么官府,”老俞见到儿子光顾着傻乐了,半点没听出俞木的话里有哪点不对,“是陛下和两位王爷!”
“陛……”俞木愣了一下,看向为首的那辆马车。
他看到一道拢着霜银大氅的高挑身影先下了车,笔直的腿包裹在勾银长靴中,稳稳踩住厚积的雪。随后又转过身,在车辇附近站定,像是在等车上的人。
俞木走南闯北,也曾见过不少显贵。往往像这种先下车还得等人的,身份总比后下车的人要低上一些,这种等候相当于一种恭敬或恭维。
可这人身周的气度根本与“恭敬”、“恭维”半点不搭,他只是看得久了一点,那人便若有所觉似的回过头,淡漠的目光扫来时,寒若霜雪。
两厢视线一逢,他几乎下意识便垂下了头,不敢直面其锋芒。
“你就是俞木?”顾长雪下车就看到老俞身边的傻大个儿坑着头,就露个乌黑的脑瓜顶,“谢良可是你的好友?他当初遇到的麻烦是什么?”
俞木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噗通跪结实了:“草民叩见——”
“行了别拜了。”司冰河烦不胜烦地抱着剑盘膝坐在车辇上,“先答话。”
“——陛下,叩见王爷,叩见定王。”俞木非得把话说完了才肯坐起身,叩得司冰河脸都木了。
好在这人一板一眼地拜完,便直入主题:“谢良的确是草民的朋友,当初他写信给草民,说自己惹上了杀身大祸。”
他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古道热肠,看完信便二话不说赶往江南。谁知道才到谢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