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官吏哪能那么容易见到危阁阁主?贺曲吉在被调任前,恐怕官衔不低,还很有可能是个肥差。”
所以他才会在自己突然被调到鸟不生蛋的西域当巡抚钦差时心生警惕,认为这多半是吴攸动的手脚,极有可能是故意把他调到荒僻混乱的西域,方便最后过河拆桥。
他想反悔,可那时他已经将秘密托盘而出,二人也已定好了计划。倘若他临时反悔,吴攸能饶过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以吴攸的性格,如果知道贺曲吉手上有一个中蛊的年轻人,肯定会把人接走。但这个年轻人既然会被贺曲吉带来西域,多半是在与虎谋皮之前,贺曲吉就留了一手,没告诉吴攸。”
本是防自己被弹尽弓藏,没想到还真的防对了。所以贺曲吉才将那个可怜的年轻人一路带回西域,杀死后拆碎了藏在自家祖坟里,给自己留好了底牌,才上书主张推行禁武令。
“照这么捋……推行禁武令恐怕本就是贺曲吉和吴攸计划中的一环,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蛊书。”方济之喃喃。
难怪当年贺曲吉的折子批得那么快!去西域的第一年他递了折子,当年朝廷就拉着红衣大炮来支援。短短三年,便将整个江湖打压得气息奄奄。
方济之不禁看向一旁的千面,就见这人已经怔在原地,满脸失魂落魄。
贺曲吉推行禁武令,竟真的是别有私心……
他从前一直以为,当初自己的好友,还有那几个可怜的书童会死在炮膛之下,都因为他们魔教先作了恶,才引来朝廷的红衣大炮。
所以他没有话可以指责朝廷,在废墟边枯坐了三天,认下了这笔孽债。
带着这份内疚,他在发觉自己顶替了小官后非但没有及时抽身,反倒将错就错,真进了官府供职,又在这些年来尽心竭力……无非是想多做些善事,多少偿还一点那些年魔教欠下的孽债。
“竟然不是……”千面颤着唇。
不是因为魔教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他那几个书童才被牵连。
是有人想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才拉来了那些收割人命的红衣大炮。
他那些旧友与无辜小童,是死于贺曲吉与吴攸的一己之私。
——凭什么?!
千面梗着脖子僵在原地,用力瞪大发烫的眼睛。
过去那几年,他总希望当初的禁武令另有隐情,给他一个仇恨的对象,让他能发泄这么多年郁结在胸的意难平。
可当真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了……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