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恰逢顾长雪将颜王那条被坐脏了的霜银大氅物归原主,小二眼睛都瞪直了,舌头和膝盖一块儿打卷:“摄摄摄……”
摄政王正在聊骚:“哪有陛下这么‘物归原主’的?”
颜王被顾长雪塞大氅回来时的那股理所当然劲儿给逗笑了,唇畔勾起浅淡的弧度:“按照礼数,难道不应该将借走的东西打理干净再归还?”
“按照礼数,颜王应该夜入朕的寝卧,半声招呼不打就偷猫?”顾长雪手里一堆待翻的旧账懒得提,不耐地怼完便冲着小二点点下巴,“起来回答。”
小二哆嗦着爬起身,过程中原地滑了两跤,好不容易把舌头捋直,也不敢碎嘴了:“没……没怎么注意过那个。开店做生意,看得肯定是客人,哪里会专门留意乞丐……”
司冰河蹙着眉:“那你可曾听过什么离奇的传闻?比如哪里一夜之间变得空无一人?”
江南和西域不同。西域走个几百里也不一定能看见一处绿洲,可江南人口密布,如果真出现了类似于死城或者山重村的情况,肯定很快就会被往来的过路人发现。
既然到现在都没有相关的传闻,那就说明有人在暗中将那些石尸处理掉了。可——尸体能处理,没了主人的房子却不能随意处理吧?那死了大片的人,也该有大片的空房被留下吧?
小二摇头:“不曾听闻过。”
……这就怪了。难道是这小二消息不灵通么?
司冰河一边琢磨,一边心不在焉地伸了下手,恰好扶住趔趄着要坐倒在地的方济之。
这位老药师正在陪小狸花玩儿一个九连环,小狸花刚刚才把环拆开,方济之立即就想站起身鼓个掌夸几句,然后赶紧回去继续做解药,结果一下起猛了,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小狸花连忙把九连环丢开,垫着脚费劲地扶住方济之:“蹲久了不能猛然起来的!年纪大的人就更要注意了。方爷爷明明自己是大夫,怎么还一点不懂常识?”
人越老就越不服老,方济之最不爱听这种说自己老的话,脸登时一挂,正想教育小孩儿几句,严刃从店门口撩开帘子匆匆走进来:“打听到左坛长老当年的行踪了。”
顾长雪和颜王几乎同时从桌边站起来:“他去过哪?”
严刃顿了一下,道:“不是直接的行踪。左坛长老喜好享乐,当初在江南马车行曾重金聘过一名赵姓车夫,当时马车行的人都劝这位赵车夫别接,只怕赚来的银子到最后没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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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钱财当前,赵车夫还是接了,也确实没能活着去享用那笔银子。
“赵车夫虽然死了,但他的家人还在,或许能问出些线索。”严刃说,“她们就住在赵家村,出城以西不到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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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惊扰村人,这次去赵家村,玄银卫和九天都没跟上。
司冰河将小狸花托付给留下的方济之照顾,自己跃上车辇,一振缰绳,马车便缓缓驶动。
赵家村距离城门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快抵达时,顾长雪撩开车窗帘望了下,就见村子门口种了不少桃树,村子中央还屹立着一株更为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