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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小狸花茫然的脸过于天真无邪了吧,也有可能是在场的两人都挺好面子——尤其是面对强敌时更不想跌份,两人各自冲着对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面对面坐下。
颜王紧挨着顾长雪,活像在挑衅地回应之前司冰河那句“怎可与这种人为伍”。
“……”司冰河摩挲着剑鞘的手指微微攥紧。
顾长雪不想做和事佬,强行无视屋内涌动的暗潮:“来客栈的路上,小狸花跟我说了些事。方才我们上楼,你问过她了吧?”
司冰河冷厉地瞪了颜王一眼,收回视线:“的确问过了。”
视线落到顾长雪身上后,司冰河横眉冷对的神色稍微放缓了些许,透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一直以为那个叫做廖望君的乞丐是我杀的……原来不是。”
方济之拢着小灵猫的毛脑袋:“能说说你是怎么进那林子的吗?”
“我也不清楚。”司冰河半垂下头,看着剑柄喃喃,“我没有什么过往的记忆,连零碎的片段都想不起来。我所能回忆起的最初的记忆,就是在那片密林里醒来……”
他躺在雪地里迷茫许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是谁。
“坐起来以后,我就看见身边躺着一具尸体。我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死在我身边,他是不是我杀的……”司冰河不是很好受地皱了下眉,抬手摸了下胸口。
顾长雪条件反射地望过去。
作为司冰河曾经的扮演者,他对这个标志性的动作极为敏感。
之前在荒城时没有细观,此时他敏锐地注意到司冰河的动作里有个类似于探进口袋的姿势,好像想摸索某个揣在怀里的东西。
但他的衣襟里空空如也,所以司冰河怔了一下,片刻后放下手,情绪也沉了下去。
“虽然我不知道周围的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心里面总有种煎熬的焦虑感,让我想立刻爬起来做点什么,但究竟要做什么?我又想不起来。”
他那会儿焦躁得心尖都好像在跟着烧,偏偏又什么都不记得。他隐约觉得一切自己有一件格外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就藏在脑海里,急迫感令他发狠地撞起头,直到力竭。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爬起来给旁边的乞丐收尸。”
他在乞丐的脖颈处看到了那块银牌,隐约感到熟悉,就越发觉得这人的死跟自己有脱不开的联系。
“我给他立了碑,刻到立碑人名姓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密林之中,光影晦涩。唯有夹着雪的风来回穿梭呼啸。
他枯坐在雪地里,想了很久,只记起一首诗——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像是午夜梦回时无数次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