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就见这胆子跟主人一样包天的猫,不光做到了既来之则安之,甚至舒适到隔着衣服薄薄的布料,直接按着他的腹肌踩起了奶。
爪起爪落间,露出四枚清晰完整的墨爪印。
“……”这场景,似乎有些微妙的似曾相识。
有那么一两秒,颜王差点被带偏了思绪,脱口而出“墨是什么时候沾上的”。话滚到嘴边,他又克制地闭上了嘴。
嘴能闭上,被小皇帝这横来一笔给横飞的情绪是找不回来了。颜王没忍住哼笑了一声,抬起头。
他也是头一次发现,自己在当下的情绪下居然还能笑的出来,甚至连心情都谈不上纯粹的糟糕——如果他愿意再坦诚些,甚至可以说,他此时露出的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其实掺杂着几分跳脱出横亘在眼前的现实问题的轻松和促狭。
理智地评价,这种个人情绪影响理性思维的状况不算什么好事,但……
反正小皇帝的这番举动恰好正中他下怀,比起他强迫将人圈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自然是对方自送上门更好,他为什么要拒绝?
颜王盯着顾长雪冷淡垂下的眼睫,一点一点、不容抗拒地把黑手套小猫塞回顾长雪手里,状似体贴地道:“天冷,抱着暖手。”
宽大有力的手掌覆住顾长雪微凉的手背,略显粗粝的薄茧有些磨人。
“……”顾长雪的眼睫抖了下。
被颜王故意侧身挡住视线的官吏们看不清真相,但被颜王牢牢箍住手的顾长雪却能清晰感受到小灵猫那四只黑手套被怼在他掌心的触感。
一直到确认这四枚梅花印应当是印踏实了,颜王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偏过脸对季君子淡淡道:“照陛下的吩咐安置行李。”
“……”季君子惊恐地想要薅头。
“……”顾长雪盯着手里颜王回敬的四枚梅花印,想要掀了颜王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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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子的挑拨溃散于本该对立的双方“情投意合,互相奔赴”之下。
再多的离间的话也不用说了,季君子麻着一张脸,在随行官吏的搀扶下爬起来,期间因为腿软又跪了两回。
车队总算是行进起来,有郡守亲自开路,车队越过了排队的人群,直接跳过搜身的关卡,走进正门。
季君子宕机的脑袋终于恢复了运作,小媳妇儿似的挨蹭过来,冲顾长雪低声下气地小声见礼:“陛下……”
“呔!”重二就看不惯季君子这腆着脸想弥补先前失礼之罪的样儿,喝了一声吓得季君子一哆嗦后,厉声质问,“为何陛下与颜王亲临玉城,来迎接的却不是苏岩苏州牧?”
在大顾朝,若论官职,州牧才是西域的执掌者,郡守比州牧要低一阶,季君子只是这座玉城的掌权人。
帝王与摄政王亲临玉城,怎么都该由州牧亲自迎接,怎么只派了个郡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