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
初见他时,便觉得他与京城繁华格格不入,鬓间碎发飘扬,吹散了他沉在眼底的阴翳。孑然一身,脊背却格外挺拔,置身其中,冷清与热烈交叠,似有山河灯火虚影。
姜姒微微一笑,
“有意思……”
姜姒说罢捻了个诀,浮沉卷就此消失,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否则我真怕大哥来朝云峰捉我。”
二人身影被云雾笼罩,转眼便不见踪影,悄无声息,唯见枝头落了片枯叶。
*
月渐东升,最是寂静无声处,越有暗潮汹涌。
一辆低调马车悄然停于宅院后门处,待进了门靠月光才辨认出来人。李闵行眉头紧蹙,由侍从引入院中。
李闵行独自进屋后微眯了眼,适应了屋中亮光,便见黎巍正在煮茶。他快步上前行礼,
“拜见宰相,劳大人久等了。”
黎巍微微一笑,伸手请他入座,
“李大人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想必应该知道我为何让你漏夜前来。”
李闵行见他不拐弯抹角,便正色点头,
”下官明白,是为了与禹国的战事。今日陛下没有向从前一般命大人拿虎符前去调兵,倒是不寻常,不知可是起了疑心?”
黎巍深吸了口气,轻哼道,
“陛下眼看着也大了,再不像从前一样听话。只消细想便知道,从前借着陛下之手替我们解决了多少政敌,也多亏了这样,我们如今在朝中行事才方便。但今日陛下竟然不放心把兵符给我,这可不妙……”
“禹国你仔细盯着,这可是关乎今后的大事,若达成不了和禹国的约定,不光是你,就连我也无法独善其身。”
李闵行恭敬应下,
“是,在下一定尽心尽力。”
待商量毕要出门时,李闵行又被黎巍叫住,
“李大人。”
黎巍并未停下煮茶的动作,云淡风轻,缓缓开口,
“令郎今天新背了首诗,甚有长进,日后必是肱骨之臣。”
李闵行眸光一沉,强忍下心头的痛意,
“大人放心,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恳请大人让我见见儿子。”
黎巍却笑着摇头,
“李大人放心,令郎一切都好,日后总会见上的,不急……”
屋内再无人声,唯余炉上水沸之音。
*
一道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立在高处,俯瞰整个京都,风动玄色衣袍。
他眼底微动,便有黑衣人推门而入,躬身行礼,
“启禀主上,东西已有下落,现就在京都之内。”
他闻言目光深沉,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这次务必得手,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黑衣人郑重回话,
“是,属下定不辱命。”
*
边境的战报带着辰国的第一场雪入了京城,眼下的城中尽目素裹,人烟寥寥。不过即使是这种天气,仍是有人冒雪出门。
马车悄然停在一处陋巷前,车内人便兀自掀帘下来,每一步都在雪地里留下痕迹。他拥着白狐皮毛的大氅,衬着面容清隽,指节叩响旧门,华贵与粗陋肆意碰撞,光站在此处便觉得这不是他该来之所。
他倒也不言语,等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你这耳朵是越发不好了,我给你治治?”
萧怀野不理会他的打趣,随意穿着身青色素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扰人清梦,你还有理不成?”
容珏坐到火盆边,原不是什么好炭,随便扒了下便有浮灰扬起,他不免蹙了眉,
“你若缺银子就来找我拿,何苦用这等劣质炭,不嫌熏得慌?”
萧怀野轻扯嘴角,自嘲一笑,
“我自来如此,早就不是少爷了,何必讲究这些用度……”
他拂开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