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用午膳。”
食不言,寝不语,几人静悄悄用了膳,待漱了口才坐到一起说话。陆知邈鬓间隐约有了白发,但俊秀风姿不减当年,更添稳重,若没有一副好皮囊和满腹才华,也只怕不能得王氏家主青眼。
他温和开口,
“妘儿,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陆妘摇了摇头,总不能说自己落水着凉,便温和答道,
“劳父亲挂心了,女儿并无不适。倒是前几日听父亲咳嗽了几声,我便想着给父亲熬了一盏冰糖雪梨汤。”
陆知邈心下一暖,不住点头,
“妘儿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王嬷嬷也不免赞道,
”老爷夫人有福气,也不知道以后哪家郎子有福气能娶了小姐去。”
陆妘面色一凝,片刻就恢复如常,笑了笑,
“女儿还小,不着急的。”
话间陆文邈便想起今晨之事,
“前几日我入宫时陛下问及府中书塾,直言书塾里的后生皆是可造之材,教授课业之人须慎重挑选,正巧景深也在,便问他是否愿意入书塾讲习。”
陆珩闻得此事,挑眉道,
“临渊竟要来书塾当先生么?以他之才,倒是大材小用了。”
也是,景深与他同年科举入仕,还高居状元之位,朝务繁忙之余还要抽空入府调教那些高门子弟,确实有些杀鸡用牛刀。即便是陆知邈当时也认为景深会婉拒,可他就是从善如流地应下,没有表现出半分为难,今晨更是亲自登门,同自己商议教习一事,无半分怠慢。
“我瞧着他倒是很上心,既如此便有劳他了,日后他过府一事就由珩儿你亲自过问,当以礼待之。”
陆珩垂眸应下,又听父亲接着开口,
“不过他倒是谈起一事,我还拿不定主意。”
“景深说从前妘儿也唤他一句先生,如今又是入府教书,若妘儿愿意,不妨也入书塾一道听学,读书明礼,对她也有好处。”
陆妘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听到此处眉心一跳,似有火苗照入眼眸。
陆珩却是微蹙了眉,
“书塾之内尽是男子,多有不便,临渊这个提议倒是欠妥。”
陆知邈不置可否,抬头望着女儿,
“景深也说男女有别,既如此放了屏风帘子,隔出两个房间便是。”
“妘儿,你的意思呢?”
陆知邈想着自家儿女与景深从前相识,如今陛下信重景深,日后大有前程,若能与他交好,也不算坏事。更何况景深一届白衣,击败世家郎君,似当年的自己,他也是极为欣赏的,趁这个机会女儿也可多学些道理。
陆妘灿然一笑,
“女儿愿意,能得先生教导,乃人生一大幸事。”
陆珩望着她,似是在说:和我学不也行么?我比之景深也没差许多吧……
陆妘却刻意略过陆珩的眼神,目光灼灼,原来景深所言是这个意思,他为自己讨来了个入书塾听学的机会。
她往外走着,莞尔一笑,似花叶飘下,惊动一池春水,喃喃道,
“当年就说过,先生当是个好人的……”
王沅看着陆妘的背影,笑叹一声,
“妘儿看似温和,实则刚强,这性子是随了你。”
陆知邈拍了拍夫人的手,
“这性子有何不好?总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去。她在外处事稳重,心思缜密,我也不担心她吃亏,只是瞧她方才的模样,似是无心男女之情,这婚姻大事……难咯!”
*
陆妘回了房,想着今日心情好,便换了一身极为素净的衣衫,悄悄出门去了。陆府居于京城东北的弄月巷,自来都是达官贵人的住所。
马车穿过长安街,自青淮街一路向东,来到靠近东城门的崇宁坊里的一处高楼,约莫九层,以沉木筑成,格外显眼,匾上题“闲云楼”三字。光这么看倒是看不出什么门道,但若随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