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就像是春末夏初的月亮,温暖里带着掩不住的清冷。
年岁稍小一些青年穿着天青色细棉布襕衫,头戴方巾,一幅书生打扮,额前有几缕碎发被行走时带起的风吹散,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扇面画的是一副傲雪红梅图,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想来定是一位骑马倚斜桥的风流人物。
进来的两人就见床上躺着的人,虽面有病色,但难掩他身上的那股明显的少年朝气。两人都能看出他镇定从容下的一丝不知所措,就知道此人涉世未深,知事故却不明世故。
头发只有寸许,紧贴头皮,双眉粗且细长,双眼有神,像雨后阳光,清亮却不夺目,温暖又不失真诚。皮肤白皙,显得脸颊两侧因为高烧泛起的红晕特别明显,见到他们兄弟二人进来,有些见到外人时的紧张,生疏的起身欲行礼。
兄弟俩快步上前,年长者伸手按住商景颜的肩头,年纪稍小一些的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示意他躺下,又给他掖了掖被角,说道:
“小兄弟身体不适,快快躺好,不必起身多礼。在下姓花名满月,与六弟在回家途中发现小兄弟大冬天的倒在路边,衣衫单薄,昏迷不醒,当时恰好也快到家了,便带小兄弟回家请大夫诊治。”
说完指了指旁边青年介绍道:“这是在下的六弟花满庭。”
听完花满月的话,商景颜很像问一句,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目盲的七弟名叫花满楼,念及与二人是第一次见面,这两人还是他而救命恩人,这么问有打探意味,到底还是忍住了到嘴里的话。向二人点头道谢后,说出之前想好的说辞:“我,额,在下商景颜,之前奉师命下山游历,不想路遇歹人抢劫,身上的衣物和银两都被抢去。”
说完瞄了眼旁边的双肩包,继续瞎编道:
“还好我把师门的遗物事先藏了起来,否则被歹人劫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师傅,多谢二位救我于冰天雪地之中。”
睁着一双泛红的眼睛,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向花家二兄弟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拱手礼。
“商兄弟不必多礼,这于我二兄弟不过是举手之劳。”花满庭对他那辣眼睛的礼仪仪态视若无睹,“还有一事需要向商兄弟道歉,之前见商兄弟倒在路边时,为确定商兄弟身份,不经允许,擅自查看了商兄弟包裹,还望商兄弟勿怪。”说完,就向商景颜略一拱手,比他那照猫画虎的样子好了太多。
商景颜连忙探身伸手去扶,“我才是应该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才对,况且对不明身份之人保持警惕本就是人之常情,我又如何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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