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害羞吗?”
温予听在耳中,双颊绯色更盛。
他很少见过她害羞的模样。
在他的记忆里, 温予鲜少流露这种表情。
他印象中的她,是温柔的,强大的, 漂亮的, 优雅的,独独不是现在这样的, 有点青涩,又有点赧然。
霍无羁不是没有在别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但那个时候,他只觉得烦闷,甚至是讨厌。
直到刚才,他才发现,阿予方才羞赧的模样,他是喜欢的。
喜欢到,有那么一瞬,霍无羁甚至觉得,她忘记他这件事情,也不全然是坏事。
之前之所以感到厌烦,全然是因为,那个人不是她罢了。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牵动他的情绪。
譬如,前一刻他还在为了她伤害自己而感到难过。而现在,就又因为她的羞赧而暗暗窃喜。
但纵然如此,他依旧没有忘记温予已经忘记他这件事情。
他并没有继续拿她逗趣,而是站起身,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粥凉了就不好喝了,你慢慢吃。我把医药箱收走,药膏味道太冲了,影响你用膳。”
“好。”温予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霍无羁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看向她时,眉梢总带着几分清浅的暖意,像冬日雪山顶上初升的骄阳照耀下来,洒下遍地金黄-
深夜,温予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只隐约听见更夫敲的梆子声响了又响。
临睡前,霍无羁来收食盒的时候,还特意问她要不要燃安神香。
她说不要。
现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倒还真有点后悔了。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睡眠不好,只是偶尔失眠。
房间的隔音不好,温予躺在床上,甚至能清楚听到窗外呼啸不止的北风,鬼哭狼嚎一样。
只要她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霍无羁。
更确切来说,是两个霍无羁一直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
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两个霍无羁。还有现实世界里的霍家那位,他为什么能和霍无羁长得一模一样。
她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霍无羁又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生活习惯,甚至还知道她不吃姜?
就连他刚才给她端来的鲜虾粥的味道,都让她感到很熟悉。
算上刚刚霍无羁煮的那份,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吃到鲜虾粥了。
她忽然想起白天她昏倒后,家政留在她家里的便签纸。
她还清楚记得便签纸上的内容:
“温女士,您好。
我是姜先生请来的家政。
您发烧了,姜先生还有工作,特请我来照顾你。
退烧药在茶几上,已经喂您吃了两颗。如果醒来还烧,可以继续吃两颗。
浴室里的脏衣服,也已经帮您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餐桌上有刚熬好的鲜虾粥,是用您冰箱里现有的食材做的,您饿了可以喝。
蜂蜜水也帮您冲好了,一同放在茶几上,希望您喜欢。”
最初,温予看到便签纸的时候,只有点诧异,并没有怀疑。她喝到那杯蜂蜜水和那碗鲜虾粥的时候,怀疑的种子才算真正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