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桃懵了下,“那他们这么情真意切讲话讲给谁听?”
“青竹。”
贺桃:“......”
盛徹懒散躺坐在椅子里,闭着眼,脖颈线条漂亮利落,“他们想的只是到时我看登记册子有他们名字就成。”
说起这个,他就隐约觉得不痛快。
他昨天中午收了小李掌柜的礼,晚上就传出他生病的消息,要是这时候拒了旁人送的礼,倒会显出他对李氏绣铺的照拂。
贺桃完全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她搬了个圆墩到盛徹边上坐下,正儿八经喊了声他名字。
盛徹后脑勺贴着椅背,稍歪了下头,视线就落在端正坐好的贺桃身上。
贺桃要给他讲“与人交往,相互尊重”道理。
这种经历很新奇,新奇得盛徹觉得隔壁的聒噪声都显得可爱了起来。
贺桃身上有一种很纯粹的力量,让人很难相信她从出生就带有高人一等的光环,但盛徹转念一想,又觉得只有高贵的出生才有可能养出贺桃这样的人。
盛徹明目张胆的出神,贺桃不高兴的“喂——”了声。
“......”盛徹咳嗽了两声。
“......”好吧,病者为大。
“我不和你讲了。”
贺桃把圆墩搬到桌子另一面,和盛徹对坐。
她把书转了个方向,低头看了一行,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道,“我爹收了礼,都会亲自出面招呼逢年过节上门的宾客。”
“嗯。”盛徹散漫的点了点头,“我是你爹?”
“......”贺桃被他大胆的发言吓得睁眼,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盛徹也没忍住,好心情的笑了声。
“而且,我做得更有诚意。”盛徹从袍袖里拿出贺桃早上写的祝福语,“我亲自登门拜谢了。”
“......”
盛徹展开信纸,“‘祝:身体安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你这写得太敷衍了吧。”
“......”
别人鸡鸭腊肉都能送,她自然也没在祝福语上多花什么心思,现在被盛徹公开处刑,简直让贺桃坐立不安。
她也不看书了,凶巴巴的盯着他,“你打扰到我学习了。”
“在你好好学习之前。”盛徹嗓音温和蓬松,像是装满了阳光的云朵,“重写一个,怀揣着你的真情实感。”
“你写了我就不吵你。”
贺桃把盛徹从椅子上拉起来,铺平青檀皮做的宣纸,使唤着盛徹给他研墨。
她思考了一阵,提笔,一笔一画,“好好养病,汴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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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桃回到汴京,一下就感受到了府上气氛的不对劲,仆从中间蔓延着恐慌的沉默,所有人浸在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里。
贺桃回到院子,就催着春秀出去打听情况了。
不到半刻钟,她就慌慌张张回来,带着和其他下人相似的紧张感。
贺桃:“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春秀站到贺桃身边,附耳轻声道:“二姐儿私会外男,听说是成事了,被大娘子逮了个正着。”
贺桃吓得杯盏没拿稳,半杯子茶水洒到裙子上。
她手忙脚乱抓住要掉到地上的杯盏,震惊的“啊?”了声。
“昨个才出的事。大娘子很生气,说是有下人在中间通风报信。”春秀拿帕子替贺桃擦身上的水,继续说到:“今天一直在挨个盘查。”
贺桃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有些发蒙。
她认识的贺莹心气极好,极好面子,断然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二姐姐现在在哪儿?”
“佛堂。”
贺桃把这个消息消化了片刻,仍有些不信,“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具体什么情况奴婢还没问着,娘子你里衣都被打湿了,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