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折(2 / 3)

纯玉的手,往鎏金嵌紫釉三环熏炉上暖去:“往日庙堂长议,不敢耽误;今儿是人家在怀,不敢辜负。”

一席话说得纯玉眉开眼笑,他取了块眉黛青酥山上的榧子,亲手喂给鸾仪:“姐姐且尝一尝,纯玉做的酥山滋味如何?”

他使劲往上踮了脚,才把酥山喂给她。她抚了抚他的颈子,总觉得那块肉皮儿乱人心意,怎么摸都爱不释手。

她和他是年轻妻夫,二人缠绵着缠绵,总能贴到床笫间。一尊酥山尚未吃完,二人便忍不住躺在碧纱橱里,躺在珊瑚红灵芝芙蓉褥,共珊瑚红云纹琉璃芯枕,碧纱橱里铺天盖地的红,仿佛还是新婚。

纯玉褪去青涩,此时的他艳若桃李,仿佛成熟得盼人采撷的果子,再不会在洞房里吓得哀哀哭泣。他咬住姐姐的耳垂,娇声道:“姐姐有甚么折磨人的法子,悉数放马过来。”

鸾仪万万料不到他如此主动,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纯玉娇吟一声。他的面孔被衾缎蒙住,旖旎的云雨登时增添了几分胡天胡地的意味。

他无比期盼一个女嗣,这种期盼,在床笫间,呈现得越发明显。

云雨后,鸾仪无需宫侍动身,自个儿为纯玉擦拭身子。此时的纯玉像极了倦怠的小兽,软了筋骨,松了皮肉。此刻他只穿荼蘼白鸳鸯氅衣,肌肤沁了红痕,越发显得活色生香。

纯玉从未想到,鸾仪的秘探,竟然延伸到这东宫的每一处角落。容氏、苏氏、云氏这三个侧室,竟然都活在眼皮底下。

这日晌午,纯玉吃过滋补身子的坐胎药,囫囵小睡了一会儿。他昏沉沉醒来时,见碧纱橱中只有鸾仪一人,她身穿垂丝海棠间色裙,头梳双鬟百合髻,饰以金珰宝珞。纯玉虽看出鸾仪穿着郑重,却不宜有它,以为她不过是如常来找自己求欢。

纯玉偏过身子,见八耳四方青铜冰鉴里冰着荸荠冰圆子,想必是吴公公在他睡时冻进去,预备他醒了吃的点心。于是纯玉取过那盏荸荠冰圆子,细尝起来。

鸾仪却与纯玉道:“今日有事东窗事发,你且与我起来。”

纯玉却不管甚么“东窗事发”,只一味吃他的荸荠冰圆子:“有什么事儿,你等我吃完了再说,这圆子化了可就不好吃了!”

鸾仪美眸中深了深,竟把他横抱起来,离了碧纱橱,随后将只穿寝衣的纯玉扔到棠公公、吴公公跟前,吩咐道:“给他换了衣裳,穿戴整齐,再送到我跟前儿来。”

纯玉委委屈屈地被两位公公穿了衣裳,换了鞋袜,储姬都这么说了,棠公公只当他有宫宴要赴,为他换了身雪青色剔犀如意纹圆领袍,额勒锦带,足踏雪靴,纯玉心中暗暗叫苦,难不成这是要入宫?完了,等他回来,冰圆子早就化了!

鸾仪疾步匆匆向紫鎏宫走去,提裙坐在正位上,随后令人将三位公子都唤来,仿佛要开会。

待那三位公子来到紫鎏宫,鸾仪也不与他们赐座,只在手里把玩一对紫玉核桃。此情此景有些尴尬,纯玉努力破解尴尬道:“姐……殿下,我们五个人无法六博双陆,但是可以藏钩射覆啊。殿下身份最高,不如就从殿下开始?”

那盏荸荠冷圆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鸾仪手中,她郑重地递给他:“吃罢。你什么都别说,你吃东西。”

纯玉欢喜地接过去:“多谢!”

鸾仪投了个眼色,便有两个小宦娘将册页呈上来,册页上以朱砂色密密匝匝写着字。字以朱砂题,此乃彤史无疑。容子晔、苏堇瑜、云璟、纯玉抬眸望去,只见册页上写的尽是容氏撺掇苏氏不敬主君之事,苏氏因容氏有中馈之权,极近谄媚;容氏便把苏氏当枪,作乱东宫,二人朋比为奸,串通一气。

见了这彤史,容氏苏氏皆心慌意乱,原来自从踏入东宫以来,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史官记载。原本以为除正君千岁不贪旁人美色的储姬悄无声息,没想到是这样的狠角色。

“好一个容侧君,”鸾仪捧了盏羊羔酒,以玉指优雅地自斟自饮,“万般刻毒之事由你猜度主意,苏宝林不过是为你作嫁衣裳。”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