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折(2 / 3)

行过牡丹长亭与太液池柳,一行人停步于东宫正君所居的紫鎏宫,宫中雕梁画栋,紫檀为檐,鎏金作梁,亭台皆挂红绸,纯玉正将盖头掀了个角儿,吴公公眼疾手快,登时拽下来了:“这盖头只有帝姬能碰,小公子不许任性。”

纯玉气急:“公公究竟是我的人,还是帝姬的人?”

“方才老奴不许公子开口,眼下这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吴公公无奈地将他扶坐在金丝楠木拔步床上,“妻家不比娘家,由着公子浑闹。公子身为储姬正君,一言一行须得端庄自持,切不可让旁人耻笑了去。”

正殿内早有个积年的老公公等在榻前,见纯玉来到,那老公公行礼道:“老奴棠氏,给正君千岁请安。老奴便是紫鎏宫的教引公公,往后来指点千岁的规矩。”

吴公公见紫鎏宫另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公公,心中自是不虞。却也不好发作,只笑道:“棠公公可是宫中服侍过宠君的老人儿,公子应当潜心习学皇家规矩才是。”

纯玉笑道:“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反正你们既不给我东西吃,也不许我言语。”

棠公公清一清浊嗓:“储姬内帷之事,亦是国之雍重。千岁身为储姬正君,也要遵循祖宗定下的规矩。每每殿下移步紫鎏宫临幸千岁,千岁须提前两个时辰预备,沐浴汤泉,更衣入榻——”

纯玉正在偷云锦鸳鸯被底下的撒帐(2)桂圆吃,闻言,他忍不住问出声儿:“这——怎么是你们给我脱衣裳?不该是殿下亲自脱衣裳吗?”

吴公公暗自觉得丢人,好一个刚出阁的小郎君,竟一口一个“脱衣裳”,好不害臊。

棠公公娓娓道来:“殿下乃是储姬,储姬是国本,唯恐伤及储姬性命,千岁每回侍寝,奴才们都要验身,唯恐夹带暗毒利器。不仅如此,千岁侍寝之时,会由老奴或者旁的彤史(3)内官守在屏风外,无论千岁承几回雨露,如何承欢、承欢几个时辰,这些都要纪录在册。”

纯玉:“……”

这些床帏秘事都要由人纪录,他现在回丞相府还来得及吗?

为燕姬姐姐,忍了。

棠公公高声唤道:“银壶,冰砚,来为正君千岁宽衣。”

纯玉平躺在更衣榻上,由宫侍脱去繁复的嫁衣,以香膏为他擦身,也不知那明黄珐琅盒里的香膏是甚么机巧,只擦上肌肤,那霜雪似的肉皮儿登时含了层雪光,莫说是女人,连男子都要爱不释手。银壶和冰砚是专门被调.教来做这个的,为纯玉全身上下都擦了个干净,私密之处皆不放过。二人又细细按揉纯玉的关节,引体令柔。

棠公公淡淡道:“往后便由这两个宫侍为千岁按揉身子,一日两回,不可轻易停止。只有日复一日的按揉,才可令千岁身姿姣好,柔弱无骨,侍寝后也更易有身孕。”

事毕,四个宫侍将遮着盖头的纯玉置于婚床,把那雪酥酥的身子以鸳鸯衾被裹住。棠公公低声道:“吉时将至,殿下即刻便至,请千岁稍候片刻。”

须臾,凤冠霞帔的女子以团扇拨开鸽血红玛瑙珠帘,信步往榻前走去。棠公公、吴公公、银壶、冰砚一行人悉数行礼后退下,只余棠公公守在画屏后。

鸾仪在拔步床前坐定,撩起殷红的盖头,盖头下的少年唇角儿沾满了核桃、桂圆、丹枣的痕迹。

她想都不用想,便知晓,他定是等的犯饥,才偷偷吃了这好些撒帐果子。

原本纯玉正饥肠辘辘,一见眼前红衣仙姝,登时惊得吐息都忘却了。鸾仪向来素淡,若非婚仪,纯玉从未见过她穿这般艳丽的丹色,匀这般夺目的胭脂。她额间又点了一痕凤凰花金箔钿,眉目流转间仪态万千。纯玉呢喃道:“姐姐……”

鸾仪却不言语,欺身将他桎梏于身下,玉手轻轻解开少年繁复的嫁衣。肌肤相贴之际,纯玉骤然想起上一世嫁与未央之时,同样是无数繁文缛节,同样是满眼刺目的红,无数妃色的锦缎仿佛要将他淹没,未央毫不怜惜他是初次承欢,事后纯玉问她缘故,未央只淡淡道:唯有如此,她才感受到彻彻底底得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