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点了点头,正想着开口劝嫣华公主离开,下一瞬,却忽然看到嫣华公主转头,继续对秋菀怂恿道:“菀菀,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哥哥他生病了,很容易传染你的,为了你腹中的小侄女和小侄子的健康着想,你还是跟我去公主府住一段时间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陆沅:“……”
握着紫毫笔的指节,因为太过于用力,不由得有些泛白。
陆沅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嫣华公主的身后,自走进殿中,就一直一言不发,好像一个透明的人的陆途,终于忍无可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途。”
听到陆沅叫自己,陆途方才舍得将自己的目光,从嫣华公主的身上移开,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垂首敛目,拱手行礼,陆途的脸上,是跟陆沅一样,却又八百年不变的面无表情:“臣在。”
嫣华公主听到陆沅叫了一声陆途的名字,也不禁停下了口中的话,悄咪咪,有点诧异地看向陆沅。
只见陆沅面无表情,声音沉沉地对陆途道:“快些带着你娘子离开东宫。”
听到陆沅下逐客令,嫣华公主立刻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嚷了起来。
“哇,哥哥,从小到大我惹你生气了,你就故意不叫我名字,跟我装陌生人,现在竟然还是!你可真是没有变啊!可是今天,我哪里有惹你嘛……”
陆途闻言,看了看陆沅,又看了看嫣华公主,眼睛里有无奈的笑意一闪而过。
嫣华公主转头,看向身后的陆途,陆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脸上的神色中破天荒带了几分依稀的柔和,只听他开口道:“殿下……”
不待陆途说罢,气鼓鼓的嫣华公主已经站起身来,话是对陆途说的,可说的时候朝向的,却是坐在案前的陆沅。
“哼,陆途,不用你催我,咱们现在就走,倘若不是菀菀,我才不来这个破东宫呢!”
秋菀坐在旁边,看着嫣华公主有点恼火的模样,唇畔也不禁如陆途一般,带了些有些无奈,但却宠溺的笑容来。
低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秋菀不由得想到,倘若今后,她的孩子也能像嫣华一样永远有人保护,宠爱,永远单纯直率,不必真正地长大,那该有多好啊。
……
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公主与她的驸马恩爱伉俪,形影不离,当真是佳偶天成。
虽说驸马是个冷面的小郎君,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不解风情的模样,但任谁看到宫里的秋日宴上,日暮黄昏时,只余公主与驸马夫妇二人的小亭中,喝得醺醺然的公主,痴痴地笑着将平日里面无表情,看着就让人不敢靠近的驸马的发冠上,插得满是歪七扭八,歪歪斜斜的绿朝云,而驸马却笑意温柔,也不阻拦,任由她为所欲为的模样,大跌眼镜的同时,也不禁感慨,少年夫妻当真情意深厚,驸马对公主,可真是爱到了骨子里吧?
不过,就像再晴朗的天空,也会有偶尔的乌云密布的时候,公主与驸马也会吵架,就像天底下所有相亲相爱的夫妻一般,别扭着,谁也不想主动开口向对方低头。
站在水榭的阑干旁,秋菀看着清清如许的池塘里游来游去的,应该减肥了的锦鲤,手里拿着一块芙蓉糕,慵懒的模样。
近来天气骤冷,秋菀每天都懒洋洋的,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陆沅怕她积食,身体又不舒服,于是每日中午与她吃罢午膳,都要吵着她,让宫人们陪她出来走走,顺便晒晒太阳。
“菀菀!”
看着池塘里的锦鲤与自己的倒影,秋菀正发呆,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原来是嫣华公主。
秋菀对着嫣华公主挥手笑了笑,看着她大步流星,风风火火地走到自己的面前来,这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小姑娘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显然是方才哭了一场。
虽然并不知道原因,但秋菀的目光,却还是变得很担忧,她赶忙从袖子里取出一方帕子来,为嫣华公主擦了擦眼泪,有点焦急地问:“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