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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认是个明君,却也是个慈父。
作为一个慈父,儿女的姻缘,自是要操心的。
他膝下的皇子,已经排到了十二,夭折的还未被计入排行。
但公主却很稀少。
淑妃所出的三公主,正到了适婚之龄。
若是在前朝,尚公主这种好事,一般都是落在勋贵之家的次子头上。
长子袭爵,次子尚主,都是皇室给勋贵世家的恩典。
奈何,前朝无论是公主还是驸马,都不怎么安分,造反夺权的事情层出不穷。
就连前朝的灭亡,也和那群不安分的公主驸马脱不了干系。
新朝建立之后,自然要给前朝的bug打补丁。
因而,从太-祖那会儿就定下规矩,凡尚公主者,位比亲王,却不可掌握实权。
也就是说,皇室花高俸禄养着你,你也得老老实实的。
自那以后,给公主挑驸马,就成了每代皇帝必要头疼的课题。
若是挑那没本事的吧,女儿不乐意,夫妻俩日子肯定过不好;
这是挑那有本事的吧,女婿不乐意,夫妻俩还是过不好。
本朝的驸马与公主之间,就少有琴瑟和鸣的。
不过,派人调查过本届前十名的背景生平之后,当朝天子忽然觉得,三女儿的姻缘有着落了。
就那个山东学子傅玉衡,学问虽好却生性懒散,平生没有大志向,简直就是做驸马的不二人选。
就你了。
因而,天子决定,小小打乱一下今年的节奏。
该到授官的环节,他却没有让人传旨的意思,而是十分和蔼地询问傅玉衡。
“傅卿年少才高,堪称少年英杰,不知可曾婚配呀?”
傅玉衡一怔:这是几个意思?授职之前,还带现场调查户口的?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决定老老实实地回话,“回禀陛下,微臣一心读书,无心儿女情长,因而并无婚配。”
这话倒是真的。
他实在是迫切想过回咸鱼躺的生活,从显露聪明,让私塾老师见猎欣喜的那一刻起,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读书上。
能十年考中,就不要拖到十一年。
至于名次,他只求如孙山,上榜就行,对于案首榜首并无半点执念。
反正考中进士种地就能免税,考了第一名官府也不会倒贴钱,他又何必那么拼呢?
无奈,就在他要参加乡试的时候,祖父过世,他只能在家守孝,顺便复习功课。
等他要考进士的时候,祖母又过世了,他作为嫡长孙,又守孝三年。
有这六年的积淀,还真让他考了个状元回来。
只能说时也命也。
回完话之后,傅玉衡敏锐地察觉到,左右站班的大臣,看他的目光都十分微妙。
那是一种……惋惜中夹杂着松了口气的目光,就好像是傅玉衡挺身而出,替他们挡了什么灾祸一样。
傅玉衡:???
——这么统一的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敢不敢给个明示?
很快他就知道了。
因为天子亲自给了他明示。
“哈哈哈哈哈……”天子哈哈大笑,对他的识趣非常满意,满含喜气地说,“朕之三女正值妙龄,与傅卿堪称天作之合啊。”
那一瞬间,傅玉衡就全明白了。
他也想到了本朝那坑爹……啊不,是坑驸马的规定。
怪不得那些大臣都是这副反应呢,原来他真的替他们家中子侄挡了一灾呀。
也怪他的世界观不是在这个世界形成的,根本没听出来天子问的那句话,其实是一种暗示,同时也留了余地。
如果傅玉衡无心尚主,大可推脱父母已经替他定亲了。
而傅玉衡脱口而出尚未婚配,便是直接表明愿意尚主。
他答应的这样干脆利落,让天子觉得十分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