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的目光在最开始的错愕之后立刻恢复了平常,见到鬼鬼祟祟推开门进来的少年人,只是扔开了手里的文件夹,挂掉了微信通话,这才不急不慢、语气平淡地和他对话:“你怎么来了?”
她语气平和,没有像是过去一样赌气不理他,或者冲他发脾气,只是正常的像是对一个不太熟悉的普通认识的人。
这语气,反而让贺然觉得有点难过。
如果不能关心他的伤势,那么好歹也提一提昨天发生的事吧,三更半夜进局子这种事并不常发生,昨晚群里调侃他和周彦几都聊了几百条……
她怎么能只字不提?
贺然压下那股失落,凑到苟安身边,很好脾气地说:“来你,腰怎么样了?”
贺然主动提起了昨晚被暴揍的事让苟安有点惊讶,盯着他的猪头脸了一会儿,最终失去了和他抱怨的兴,半晌抽了抽唇角:“一般疼而已。”
贺然:“……”
贺小少爷愣了愣。
他都已经把话题抛出来了,被她凌空一记猛虎落地,把话题又掐死摁了回去。
但是听到她说还疼,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向苟安伸出手,嘟囔着“我”就像伸手拉她——
结果手还没碰到她,就见她抗拒地蹙起的眉。
心脏像是被什么人锤了一下,他居然一瞬间生出了胆怯,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手。
“对不起,”贺然盯着她的眼睛,“我没想到这一个扭腰你就被扔出去了,还疼的话,我再陪你去一次医院,好不好?”
“……”苟安怪物似的着他,“昨晚才去过,又去干什么?”
无聊不无聊?
贺然挨着苟安坐下来,凑近了,嗅到她身上带着的熟悉气息,以前无数次在他鼻息间存在过。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习惯了。
苟安没有赶他走,他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想笑着再说什么,却扯着唇角的伤,“嘶”了。
苟安因为他发出怪响转头瞥了他一眼,贺然满脑子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比如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她总能清楚他伤的很严重了吧,那么作为礼尚往来,她是不是也应该顺嘴问一下他的伤?
他期待着,结果期待再次落空。
苟安把头转了回去,语气自然地和他讨论起了手里那个文件夹里的保镖——
这个太胖夏天会中暑;这个太瘦上去没有安全感;这个秃瓢啊不会传染吧;这个上去他本身都不像是个好人……
她热情地跟他扯一堆有的没的。
却只字不提他的事。
没有关心也没有抱怨,就好像昨晚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刚开始贺然还耐着性子坐在她旁边陪她说两句,忍了十分钟,终于忍无可忍了,贺小少爷脾气上来了却不能骂她“操心保镖中暑你为什么不关心一下我”,只能拐弯抹角地质问:“你不觉得你其实没有要保镖的必要?”
苟安:“……”
苟安:“觉得。”
贺然:“……”
原本是想说“你都有我了,我会保护好你”,可是她不按套路发言。
两人互相瞪视半天,一个双眼无辜一个双目喷火,最终喷火的那个还是没忍住,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你有我就够了,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伤。”
苟安盯着他了几秒。
在贺然几乎以为她要么会骂他厚颜无耻(哪怕这样也好)要么会觉得有点感动时,小姑娘毫无征兆地嗤笑了粉扑-儿文=學)一声——
是真的笑了粉扑-儿文=學),眼睛弯弯的,享受听见了什么确实有的话。
她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幽幽地自言自语:“现在突然觉得要个保镖也不是不行。”
贺然觉得自己额角青筋蹦了起来。
他不能再跟这个女人绕圈子了,她是这方面的高手,能把南极的事绕到北极去。
贺然:“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