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通明,五颜六色的灯笼悬挂半空,朱玄大道上人满为患,两侧摊贩看得余星眼花缭乱。
与去年上元节相比,今年的上元节更加热闹,说笑声,吆喝声,呐喊声,助威声,声声起发,在皎月之下宣示着这座城的繁华与热闹。
东康坊内的乐声寥寥,五弦琵琶低沉悠扬,婉转动听的歌声乘风而来。
朱玄大街上有半抱竖箜篌,面掩薄纱的妙龄女子坐于高足坐榻上,纤纤细手拨弄琴弦,音色婉转延绵,女子右侧一身着短褂青年,手持筚篥,合着竖箜篌奏响,婉约中带着清越,低沉中带着激昂,将围观众人拉入了激烈的情绪中。
大伙儿围着二人翩然起舞,是余星曾见大臣们跳过的舞蹈,扭胯、甩袖、踢腿、顶胯,动作洒脱张扬,众人脸上带着自信。
余星看得咽了咽口水。
祁野突然道:“去吗?”
余星连忙摆手,“我不行,我不会。”
祁野看少年一脸紧张,似乎很怕跳舞,便只好作罢。
人群里有男有女,随着音乐声旋转,裙摆飞扬霎时好看,余星看着那翻飞在空中的石榴裙,只觉得心里有什么被悄悄拂过,令他生出惬意和舒心。
他握住祁野的手,两人与跳舞的众人擦肩而过,他又朝众人看去,眼睛里映照着烛火的烁光,格外清明闪亮。
再往前便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小孩们的欢笑声随风飘来,余星循声看去,见到一坊门口聚集了好几个小孩,将不要的竹子扔进火堆里,竹子在火里发出啪啦啪啦声。
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他们沿着朱玄大道往城外方向慢慢走去,走了一个时辰,只走了大道三分之一,余星不着急回宫,这三天都不会禁宵,哪怕月上柳梢头主道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头顶的烛光渐渐暗去,四下被月光笼罩,余星刚想问要不要回去,一声惊呼传来,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语。
“灯笼里的油灯熄了。”
“快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花灯!”
惊呼声从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响起,不少人一边高呼一边越过祁野和余星快速朝前疾走。
余星不明所以,“怎么了?”
“花灯出来了。”祁野道。担心少年会被人群冲走,他紧紧握住少年的手,到了后面人越来越多,他不得不把少年圈在怀中,顺着人流朝前走。
远远地看见一座五光十色的灯楼,走近了才发现灯楼通体由绢丝做成,高达一百五十尺,宽达二十间架,灯楼上悬挂珠宝,金银穗,在夜风下金玉铮铮作响,灯上绘龙凤虎豹,腾空而跃,栩栩如生。
灯楼后是高达二十丈的巨大灯轮,上面缠绕着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以黄金白银做装饰,灯轮悬挂花灯五万盏,如彩云缤纷,霞光万道的花树一般,在黑夜下散发着耀眼光辉,可与月光媲美,又相衬相映。
上百人围绕着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