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清晰听到那撞头小孩的母亲站在车前慢言细语的安慰声了!
“……”
季路元身形一顿,重重呼出了一口浊气,他闭了闭眼,手指克制地攥了一攥,就此止住了那尤要向下探索的蓊勃趋势。
他又抵着郁棠的眉心冷静了一小会儿,继而才向后退开了一点,动作间发尾飘动,轻缓地拂过郁棠依旧泛着绯色的滚烫脖颈,惹得郁棠又是一缩,口中不自觉溢出一声嘤.咛。
——很甜,也很动听。
似是不舍的挽留,又似是对他的全然肯定。
季世子于是撩着眼皮,满目怏然地看向她,“郁小花,你是不是又在故意戏弄我?”
郁棠极为震惊地对上他的视线,“季昱安,你是如何得出这个无凭无据的荒谬结论的?”
二人你来我往地斗了个嘴,而后便齐齐陷入沉默,季路元越过郁棠去拾掉在地上的茶盘,手臂堪堪贴近郁棠的小腿便感觉她倏地一抖,害羞似的往旁边挪了挪。
季世子应时闷声笑了起来,眉眼间那点残余的沉鸷终于尽数褪去。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亲了,你这是怎么了?”
他握着郁棠的脚踝将她往回拉,“行了,别躲我了,你没看到那边还有碎瓷片呢?坐回来些。”
“哦……”
郁棠双唇嗫嚅,同样不明白今日的自己为何如此的大惊小怪,她垂首扯了扯袖子,“要不,要不我出去叫泽兰和十一回来?”
“好。”季路元替她撩起车帘,“下车的时候当心些,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郁棠提了提裙摆,“我自己可以跳下去。”
她说罢就要起身,临至车门前却又被季路元拽住了手腕。
“等等。”
季世子捏着她的下巴,颇为自然地替她抹了一把湿.濡的唇角。
“行了,现在去吧。”
郁棠耳朵又是一红,逃命似地跑下了车。
……
回程的路上一片阒然,郁棠默默饮了两盏凉茶,待到心头的那点热潮散去之后,她才转头拉了拉季路元的袖子,
“有件事一直没找着机会问你,十九呢?我从离宫之后似乎就一直不曾见到过他。”
季路元顺势将她的手握进手中,“我有事交代他去做。”
他略一停顿,“还有,过几日我要外出一趟,最快要到十六才能回来,届时你若是想出府,记得带上泽兰一起。”
郁棠丝毫无疑,“嗯,我知道了。”
*
七日一晃而过,第八日的巳时,郁棠与泽兰再次来到重光寺,她行色匆匆,下了马车便埋头直奔观音殿,还未跨过殿门的高台阶,余光就已经瞥见了不远处冯灿云颔首浅笑的身影。
郁棠眸子一亮,忙不迭迎了上去。
二人循着旧路坐到小凉亭,冯灿云拢了拢手中的汤婆子,先郁棠一步叹出口气,
“果然被垂枝姑娘说中了。不瞒姑娘,我夫君虽未入仕,然阿公却是食天家俸禄的。自你我二人那日一别后,我夫君第三日便被阿公的同僚堵在了暗巷里。幸好我心中记挂着垂枝姑娘的话,一早给他提了个醒,他带着三个小厮出门,这才不至于被人打得太惨。”
郁棠闻言一愣,“不至于被人打得太惨?”
所以还是挨打了吗?
冯灿云掩唇莞尔,也明白郁棠在震惊什么,“我夫君自幼便想成为一名武将,无奈天资不高学无所成,每日便只能在家中打些修身养性的强健拳法。但他对自己又有些莫名的……”
她说到此处停了一停,唇角绷了又绷,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地笑出声来,
“总之,他觉得以他的功夫加上三个小厮,对付那些歹人绰绰有余,然后他就被余了。”
这话说得俏皮又淡定,显然冯灿云并未将自家夫君挨打的事放进心里去。
郁棠若有所思地扬眸看她,冯灿云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容颜温良,气度和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