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究竟是什么态度,尽管军事法庭的裁决早已尘埃落定,姜堰是历史罪人,是临阵脱逃的懦夫。
“她们是在战场受伤致残的机甲师,联盟应当承担起责任。”裴燚望向南十字战区指挥官,“上官琼和姜霓的安置问题交给你了。”
南十字战区指挥官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苦恼,这是不是冷处理的一种委婉说法呢?
沈文心坚持上诉了13年,已经让他的文件柜堆积了厚厚一沓法律文书。
如果这次对姜霓的安置再不让他满意,他会不会直接跑到联盟总部上.访啊?
姜霓到现在还没醒来呢。
……
姜霓做了一个冗长,枯燥,沉闷的梦。
梦中无光、无声、也无我,她失去了时间概念,没有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本能。
本能促使她不要停留,即使身处黑暗,也要往前走。
她一直走,一直走,在度过了一段漫长而煎熬的时光后,走进了黑夜中积雪的森林,寒凉的空气灌入她的肺,姜霓打了个激灵。
她的脚踩在棉花般的雪褥上,不可避免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直觉告诉她,脚步要更加轻盈,身形要更加敏捷,小心翼翼谨防发出任何声音,在漫天飞雪中隐藏身形。
她应该是一名猎人。
猎人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
但她找不到狩猎目标。
不要紧,保持耐心。
咯吱咯吱的踩踏声越来越小,姜霓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似乎化身成飞雪的一部分,无比轻灵地行走在黑暗中,穿梭在丛林间。
四周却也变得越来越冷,灵魂都快冻结成冰。
姜霓心底突然冒出个念头,不能再走下去,寒冷能够锻炼精神,但要适可而止,否则她会死在这里。
若精神死去,肉.体即便还有温度,也不过是一具死躯。
……
附一院单人病房,姜霓的病床前,贯佩星正在翻《精神力诊疗学》。
她的眼睛里充溢着血丝,唇瓣干燥起皮,看上去比病床上的姜霓更像病人。
宋浩然、沐向晚、翟康和谢凌安静地陪着她。
宋浩然从兜里摸出一支镇定剂,翟康向他摇了摇头,他只好又收了回去。
背对着他们的贯佩星低着头,她翻遍了整部诊疗学,却也没有找到能够唤醒姜霓的办法。
治疗师来过几回,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确信已经保住了姜霓的精神力,然而脑波监测仪上的曲线始终那么平静,就好像姜霓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贯佩星的精神力特质也是治疗,治疗师有太多病人,不可能守着姜霓一个人,贯佩星就翻出治疗师的书自学。
所有办法都用过了,姜霓就是醒不过来。
贯佩星闭了闭眼,突然起身。
宋浩然下意识想要去劝,却被翟康和沐向晚死死拉住。
把空间留给她们吧,贯佩星和姜霓是同寝三年的舍友,即便是他们这些并肩作战的战友,也不能对她们的感情感同身受。
贯佩星丢开书,拿起治疗师的精神力增强帽戴在头上,她再一次尝试与姜霓进行精神链接,但这一次没有用任何书上教的技巧。
她干涩地念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一首传诵万年的《秦风·无衣》在星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