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变成了真哭,一句话没说完便抽噎起来,隔着面具听也能听到他发出喑哑难辨的动静来。
纪惊帆对研枢院不满已久,眼下又牵扯出如此惨事,见黎氏幼子缩成小小一只伏地而泣,终是有些看不过眼,他腰背依然笔直,却撤下腰畔佩剑用双手拄着,眼底余光全数落在了禾川浓黑发顶:“这后生这般伤情,绝然不似作伪,司命多心了。”
“是么?可你父为人,本司亦知之甚深。”
少淑尤若有所思地看着姐弟二人,光影摇曳间,衬着他面色阴晴难辨。
“世子所言密匣,既是用于谋逆,姜尚又怎会带入家中。”他语气中似是藏了试探又蕴着真。
“吾虽无子嗣,尚能体会几分虎不食儿的父母本心,你们嫡母早亡,他只剩这一点亲缘骨血,又如何舍得。”
禾川尤在低头抽噎,闻言似是想起什么,细长手指撑在地面蜷成一团,他喉头哽了哽,又被一行泪堵了回去,到底是没说出话来。
“父君原本是打算命我和宣弟与他共同举事。”姜偃见状便接过话。她见主管监察百官的辛格非一语不发,心知一时还无法脱身,定了定神又道:“只怕他不曾料到我会拒绝。干系重大…他只有灭口一途。”
少淑尤平静听她说完,复又垂下眼趋近了两步,蹲下与禾川平齐:“宣儿,你我师徒多年未见,我竟都猜不透你心思了。”
“莫怕。”他说着,便伸出那掌握生杀的手指,握着对方下颚轻轻抬起。
禾川不敢与司命对视,只得双目略微下垂,却见少淑尤一袭红色长袍逶迤地上,隔着泪眼一层水雾看去,秾艳得似是鲜血在眼中化开了一般。
少淑尤倒并不在意他的无礼,高阙疏落下的阳光将他瞳仁映犹如琥珀,现下这琉璃也似的眸子便望着禾川。
“宣儿,说实话,你父君彼时可有何异常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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