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3)

青萍之末 晚五朝九 6502 字 1个月前

曾轻松半分,反倒是更加忧虑。

大司命其人,比之早年认知更加可怕。

轻描淡写几句话便该拉拢的拉拢,该震慑的震慑,就连教导新君都是制衡周全,顺势而为。

这份深沉心思与察人之明,朝中又有哪一股势力可与之分庭抗礼,势均力敌?若是合纵连横,尚且有些胜算,如若单打独斗,只怕便是以卵击石。

眼下朝堂便如一樽浊酒,五味尚且辩尝不出,更遑论寓清于浊,用晦而明。

她并非不知明哲保身、委曲求全的道理,可天下之大苍穹之广,又哪有片瓦可以存身呢?巨兽夺食,没了父君的黎国不过齿爪间一块肉糜罢了。

她只盼大司命是一方能够暂栖的屋檐,而非一场寒过一场的秋雨。

其后朝议诸事尽琐碎不堪,大抵是些典仪、选任、法制方面革新除弊之举。

先天子符图执掌国玺十数年间,政行谨慎,法理极严,常使一众年轻的王公士族喟叹生不逢时,才志难抒。如今总算立了新君,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只待大展抱负,洋洋洒洒说上许久。

小天子到底是个孩子,早便困的哈欠连天。少淑尤倒似极有耐心,只是将大部分奏疏记下却并不表态,但说待三公讨论过后再做决策。

言及“三公”,实则大司徒缺位日久,重选一事竟无人敢于在此提及,众人也便当他这说法不过托辞而已。

却在鸿胪司卿臧怀远持笏出列时,一潭死水般的局面被骤然打破。

他常年出使东林与西域各国,与番邦胡人这些取生肉而啖、居马背为家的部族纠缠过多,早就磨平了一身文人傲骨,韬光敛迹的本事一流,只蹙眉平平道:“臣无意而知,诺羌凫鹰部皇子须卜郎不日前已暗中离我国境,向西北而去。”

少淑尤不动声色的将问题抛了回去:“卿意如何?”

臧怀远原以为大荒司铸成大错,大司命必然会解释一二,回护三分,却没想到对方竟是这般回应,也只能直言。

“臣以为不妥。”他念及眼前这位的脸面,思虑之下还是尽量圆滑措辞。

“臣想司命放任大荒司纵他自去,必是另有所虑。可……”

他抱拳续道,“须卜郎在我大启境内做间多年,恐怕早便对我国情了如指掌,兼之学习中原之文字礼仪,多有所得。

西域三十六邦连年冲突,只因无圣主明君,可行一统之治。诺羌本就强于征伐,如今兼有我大启内政之学,全西域于一国并非不可为。俟其壮大,诚如养虎贻患,再出一强国与东林并立,我大启将于北境东西两面腹背受敌!此其一。”

臧怀远慷慨激昂一番下来,只觉口干舌燥,见大司命依旧沉默不语,心下也不禁开始有了几分焦急。

“其二此子乃诺羌、枯松、犬戎等国联盟核心领主,若羁他于我境内,来日西域联军来攻,我尚有筹码可作要挟,不至完全受制于人啊,大司命!”

少淑尤蹙眉半晌,待他说完才开口:“可还有其三?”

臧怀远以为自己如此在情在理直言而谏,定能打动大司命将须卜郎追回羁押,万未想到对方至此依然沉静似水,不动如山,不禁也有些懵了。

他恍然答,并无其三。

“如此甚好。”少淑尤点点头,“否则我便要骂你三遍。”

臧怀远呆立当场。

少淑尤却不再看他,一声怀远叹息似得自唇间流出,他闭了闭眼:

“你也是本座亲手调教出来的门生,如今进言却令我失望至极。既主掌邦交诸事,你应知因时用势、以势借力的道理。更应知揣人为小利,度国为大义。”

臧怀远不敢答话,却忽于电光石火之间摸到些关窍。

“你此言其一是少谋。”大司命原本态度一直淡泊,此刻蓦地开口驳斥下臣,语气中竟隐带了些铿锵之意,“须知东林如猛虎陈于我城隅,何不养狼俟其畔?狼虎相争,我何危矣?”

臧怀远心念电转,想到须卜郎困守中原多年,兼之在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