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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满是厌恶地说:“怎么是个丫头片子?这都第四个了,谁能养得起?淹死吧。”

做了这么多次梦,这是他第一次体会死亡。他成了无力反抗的婴儿,明知道死亡在逼近却无力挣扎。

他怒骂他叫喊,发出的却只是一声声哭喊。

动手的人有些不忍,但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是说:“谁让你是个女娃呢?”

冰冷的河水淹没口鼻,章宋就连最后的哭喊都发不出,满腔愤恨地死去了。

“弃婴塔中无男骨。”花朝摇摇头,“他还能恨,这个真正被淹死的孩子,连恨都不知道,就已经冤死了。”

下一个梦,章宋成了头胎女儿,刚好赶上计划生育,父母为了生二胎交了大批罚款,并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了女儿的身上。

这一次章宋也没能健康长大,她因为偷吃了一块给弟弟的红烧肉,被热油灌嘴,当天晚上就死了。

再后来,他终于成了一个七岁女孩,可以正常上学读书。

此刻他忘了这只是梦,他想着自己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这就是他翻身的资本!只要他能考出去,就能离开这个山沟沟!

在现实中从未如此努力过的章宋,白天上学下午回家做家务,晚上才能抽空写作业,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然而变故还是发生在他初中毕业那年。

义务教育结束了,不再有人逼着他父母送他去学校,而多年来发育迟缓的他,在这年终于来了月经。

血流出来的那一刻,疼痛也随之袭来,章宋白着脸在床上打滚,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恶心。

初潮只来了三天就结束,他以为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却不知道接下来的才是噩梦。

他的父母将他卖了个好价钱,他被灌醉后捆住手脚,直接送到了男方家里。

这一年,遭遇这一切的那个女孩,不过刚刚初中毕业。

“女孩大了就留不住了。”她的父亲抽着烟,数着女儿的卖身钱,“倒不如早点嫁出去,给弟弟攒点彩礼钱。”

孟南枝看到这里,一阵恶心。

她忍不住攥紧了花朝的手,问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吗?”

“是啊。”花朝抬头看了一眼,叹气,“天亮了,章宋马上就要醒了。”

闹钟响起的那一刻,章宋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都是冷汗,缓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看看自己的勾八还在不在。

见状花朝笑了声:“看到了吗枝枝姐姐,这种人,哪怕快被噩梦吓死了,他们依旧不会共情生活在苦难中的女孩子们。他们只会想……幸好我是个男人。”

“幸好只是梦。”章宋喃喃道。

“是吗?”花朝悬空飘在他床头处,微笑,“那你看看我。”

浑身僵硬的章宋好半天才鼓起勇气缓缓抬头,惊恐地大声尖叫起来!

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几乎崩溃,纯粹的灵力随着他的嘶声吼叫充盈到花朝的四肢百骸。

“原来是靠这种手段恢复修为,难怪天道不敢告诉我。”花朝看着自己的双手,笑了。

以恐惧为滋养,这是邪魔外道的修炼路子。

和正统的修行比起来那实在是……太爽了。

第26章 分手,报仇

章宋被吓了个半死, 一直鬼哭狼嚎,花朝听着烦,直接把他打晕了。

“吵死了, 真烦人啊。”花朝皱眉。

以他人的恐惧为修行之根本,是很容易走上歪路的,天道应该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在第一时间告诉她,并且她还有限制:

她所能吸取到的, 只有发自内心的,对她的恐惧, 而不单单是害怕这种情绪。

“这么看来, 刘大风根本没有诚心悔过, 也根本不怕我, 不然当时我就该发现了。”花朝有点嫌弃地撇嘴, “果然是垃圾人啊。”

“所以,可以让我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