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大概是在将自己最新写出来的稿子打包邮寄去稻妻八重堂。
而他之所以一路上行迹诡谲,想来是因为不想被人认出来吧。
赵姑苏莫名和行秋有点儿共情。
就是说,她那被光屏这个逆子坑害的一生,怎么就和现在躲躲闪闪着只是为了去投递最新更新的稿件的行秋没点儿相似之处呢?
她没有打扰行秋,而是就像个普普通通的、甚至在来的路上都没有注意到行秋行为异常的人一样,站在他身后排着队,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往前一步,准备把自己的稿件放进邮筒里面去。
对于此刻的行秋而言,赵姑苏心想,不打扰应该就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吧?
然后赵姑苏就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失算。
行秋在转身的时候并未和她达成“咱们两个都当刚才路上的那些没有发生过就行”的默契,他眼角余光敏锐地瞥到了赵姑苏信件上写着的收信地址。
——稻妻,八重堂。
在那一瞬间,行秋的脑中转过了无数谍战小说的剧情走向,而这些剧情被他这个在脑洞方面相当不错的作者直接套用在了自己身上。
什么父母家人意识到了他在外面写轻小说,所以为了弄清他到底写了些什么,找人来调查他啦……
什么大哥想要让他早点回家继承家业,所以找了失去信心放弃写作啦……
反正还挺阴谋论的。
平常行秋的脑子是可以让他很快把这些阴谋论的东西给压下去,不过这会儿他受了比较大的惊吓,大脑一时没能运转起来,当即就握住了赵姑苏的手,把自己的底透了个严严实实:“朋友!你也是往八重堂寄轻小说稿件的吗?”
赵姑苏:“……”
赵姑苏:“…………”
别啊,枕玉老师,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那么的沉不住气啊,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他倒是先把自己的底细给交代了个彻彻底底。
赵姑苏:“额……那个,不好意思,虽然这封信是寄给八重堂的,但是我其实是个画手。”
赵姑苏:“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表现得如此紧张,但……总之我不是往八重堂寄轻小说稿件的,请您放松一点。”
行秋:“。”
在那一瞬间的慌乱之后,行秋冷静下来,大脑重启,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到底陷入了个怎样降智的状态,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往邮箱里面塞完信的行秋刚刚看起来有多么的轻松,像是卸下了绑在身上的千斤重担,这会儿的他看起来就有多么尴尬。
赵姑苏将自己的信件也往邮筒里面塞好,然后伸手拍了拍行秋的肩膀,自来熟地问道:“这是……把我当做竞争对手了?”
这辈子做事总是非常顺利,不管是写轻小说还是练习剑术都很快看到了成效并取得了相当成就的天才少年行秋哪里遇到过“把别人当做竞争对手所以很是紧张”的误解情况,当即涨红了脸,摇摇头:“没、没有。”
经过短暂的自我介绍之后,行秋就自己方才有些冲动的行为解释了几句。
他向赵姑苏隐瞒了一些,但关于不想让认识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正在写轻小说这件事,他到时全然和盘托出了。
行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说:“因为刚才实在是太巧了……”
赵姑苏点点头:“很正常,说起来,我自己画的画,也不太希望家里人看到呢。”
当即,行秋看向她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人生难遇几知己的惺惺相惜。
因为行秋有自己的旅程安排这个缘故,赵姑苏原本想请他吃顿饭的打算最终也没能落实,不过两个人倒是约了,将来要是在有闲暇的时候遇到,就可以随便在路边找家不错的饭店吃顿饭。
萍水相逢,简单且短暂,两个人甚至没有交换彼此最近正在创作的作品名字。
——不过对于赵姑苏来说,她是很清楚行秋的作品到底叫什么的。
甚至还看过正文呢!
她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