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厌至极,但更教他在意的还是端木不尘的反应。
他想起这两天端木不尘的所作所为,明明多年前就与叶寒川有过节的端木不尘,此时竟似乎果然舍不得杀这恶贯满盈之人。
难道是看上了那金眼邪功?
荀不移心下一沉:不尘平日风流成性也就罢了,万不能再走上这条歧途,叶寒川决计久留不得。
“既然凌堡主这般心急,”他道,“那就前面带路吧。”说着一把拉住了叶寒川肩头的铁链。
“砰”一声,铺里传来瓷碗破碎的声音,几人回头,只见千娆站在里面,身前的地上全是瓷碗的碎片与四溅的面糊。
叶寒川冲她摇了摇头,但她还是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
凌作峰认出千娆来,勾勾嘴角:“原来这位姑娘也在。”
千娆一言不发,走到叶寒川身边,一双绝望的眼眸望了端木不尘一眼,但端木不尘避开她的视线。
“少庄主、荀二爷,请吧。”凌作峰说着走出铺子。
荀不移一手提着无忧,一手扯着叶寒川跟了上去,千娆失魂地挨在叶寒川身侧,申屠令提着剑悄无声息地紧随在后。
端木不尘捏捏拳头立即跟上。
几人各怀心事地走着道,一路上也没什么言语,忽然,无忧大哭起来。
千娆两眼一亮,看附近正好有个馄饨摊,连忙说道:“荀二爷,这孩子饿了,不如我去那里给他喂碗馄饨皮。”
荀不移停下脚步,还没说话,凌作峰问道:“我正奇怪,这哪里来的小毛孩?”
“凌堡主以为呢?”千娆说。
“我看荀二爷寸步不离,还想着难道是荀二爷的哪个外室……嘿嘿……”凌作峰话说一半,坏笑着停了下来。
“凌堡主不要胡说,”荀不移正色道,“这是……”
“这是我的侄儿,”千娆打断道,她绝美的声音携着内力,一开口就教人忍不住地听着她说,“不过荀二爷这般确实引人误会。——荀二爷,我给孩子喂点吃的吧,不然孩子这样哭着,多少惹人注意,到时误会荀二爷的恐怕就不止凌堡主了。”
荀不移看看凌作峰笑话的神色,黑着脸将孩子递给了千娆。
千娆赶紧接过无忧,去馄饨铺要了一碗馄饨皮,荀不移仍在一旁不远不近地盯着。
凌作峰和申屠令本就还没填肚子,这时也坐下来叫了馄饨吃。
终于停下脚步,千娆心中稍稍镇定,一边不紧不慢地喂无忧吃着,一边思索对策。
端木不尘此时与叶寒川独处,看叶寒川肩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心里忽然有股愧疚感作祟起来,教他莫名地怨气横生。他不痛快地背过身,压低声音说:“叶寒川,你本就有罪,这般下场属实罪有应得。”
叶寒川一双眼不离千娆左右,淡淡道:“少庄主说得对。”
听到这般回应,端木不尘愈是气恼,又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不必叫人作贱你。”
“终归是死,”叶寒川说道,“我不在乎怎样死,少庄主就不必在这件事上替我费心了。我另有事想请少庄主帮忙。”
有求于我?这倒是新鲜。端木不尘心里的怨气忽然减了大半,忍不住回头望了叶寒川一眼,无意中瞥到不远处千娆的身影,他心里就了然了,问:“南姑娘?”
“把孩子还给她,”叶寒川说,“送她离开,不要让她看着我死。”
端木不尘的心里又不由升起一阵悲戚,他低声应道:“好,你放心。”
叶寒川的视线转移到了申屠令的身上,问:“他是谁?”
端木不尘望了一眼,说:“你是说申屠令?他是凌作峰的大徒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一心想要亲手取你性命。”
“启城另一个金眼就是他。”叶寒川道。
“什么?”端木不尘皱起了眉头,“你确定?”
“我刚才与他交手,他的内力带着药功的痕迹,发作过金眼无疑。”
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