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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散去,今日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院内的树叶晃动着,随即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
许明舒当即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裴誉时方才松了口气。
裴誉径直走到她身边,伸手递给她一封信。
“今早送信官送至府门,我便顺手接了。”
许明舒看清封皮上是邓砚尘的字迹,接过去后一言不发地扭头回屋。
她坐在书案前,仔细拆着信封,信纸一开里面有几个草编织的竹蜻蜓掉了出来。
吾妻见信展颜。
许明舒的指腹在吾妻二字中停下,不自觉的摩擦着。
远征顺遂,玄甲军已至北境大营,一切安好。今年雨水充沛,草场茂盛格桑花开的最好,我日日寻空闲带苍梧去山顶跑马,站在山顶最高处时,伸手像是揽得到头顶的月亮,苍梧最是开心。朝廷粮草已就位,将士在做迎战前准备,倘若此战可胜,便能尽快赶回家同你守岁,替我向徐夫人和祖母问好,小邓子奉上!
许明舒看到底下,邓砚尘在信件最后面稚气地画上了月亮图案,周围还配着几颗星。
许明舒把短短几行字反复看了良久,有千言万语,都化在了那声吾妻中。
她抬手收了信,研墨提笔,开始书写她寄往北境的第一封“家书。”
第87章
白日下了一场雨, 将连日以来的闷热驱逐了个干净。
彼时已过日落,街面上车马声渐绝。
许昱淮微微提起官袍,脚下的步子放缓, 尽量不叫地面上的积水粘身。
缀着白鹇补子的青色官袍落拓整洁, 没有一丝褶皱,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清正廉洁, 挑不出半分错处。
尚未行得几步, 许昱淮突然想起前几日家中母亲在饭桌上随口提起重月楼的叫花鸭鲜嫩可口。
他顿在原地,思索片刻后, 转身朝东街重月楼的方向走去。
平日里公务繁忙,许昱淮极少接触酒楼这样的地方。
此时站在重月楼门前,倒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重月楼的小厮探头出去望了一眼, 见身后的马车挂着靖安侯府的字样, 猜想到他身份忙招呼着他进来。
小厮擅长察言观色, 发觉这位贵人不喜吵闹,便引着他到楼阁里间等候。
京城的世家公子闲暇时间都喜来这里喝上一杯酒,听听曲儿,放松一下。
许昱淮经过身边阁间时, 依稀听见几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他接过小厮奉上的茶, 独自端坐在里间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隔壁一阵笑闹声响起殪崋, 伴随而来的像是酒杯重重砸在桌案上的钝声。
“老兄, 你这话说得不对了!仅仅只靠忠心二字就够了吗, 难不成将来我朝江山是否安稳,全要仰仗于靖安侯品性不成?换句话说, 靖安侯一己之力就能左右朝廷至如此地步, 诸位还觉得这是件小事吗?”
“朝廷稀缺武将,没了靖安侯敌军早就打到帝都来了。”
“我不是不承认靖安侯对朝廷做出的贡献, 可如今放眼整个朝廷,哪家比得上靖安侯府位高权重。有一个战功赫赫的靖安侯不说,他妹妹如今在后宫执掌六宫,都察院的许御史也是出自靖安侯府。许家人涉足朝廷各处,岂能不叫人忧心。倘若再这么下去,依